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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先生道:“嗯,你家世代种瓜卖瓜,贫道也觉得下毒的不会是你。”
老圃忙道:“对对,我怎么会往自家西瓜下毒?决计没有的事。”
刚松了口气,又听见耿先生问道:“不过你总站在这里,是不是想要掩饰什么?”
老圃道:“啊,这个……”
张泌和杨大敞这才赶了过来,各人满脚是泥。
张泌望了一眼老圃脚下,问道:“下面有什么?”
老圃慌道:“没有……什么都没有。”
张泌道:“嗯,那挖开看看无妨。
老圃,借锄头一用。”
老圃极其惊骇,畏畏缩缩地直往后退。
张泌上前一把夺过锄头,正要往下挖,忽听得有人叫道:“不劳张公动手,让我们来。”
却见朱非与霍小岩赶了过来,雨下时这二人正到达江宁县衙,于是就近进衙门避雨,雨停了才赶过来,只晚了一脚功夫。
张泌便将锄头交给朱非,指定挖老圃脚下那块地。
霍小岩忙将老圃拉到一旁,他脸上尽是沮丧之色,仿若失魂落魄一般,却是连半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天刚刚下过雨,瓜地土壤极其松软,用力扯开瓜蔓竟然没有扯开,只好用锄头锄断,拔开瓜蔓枝叶,猛地两锄头下去,便听见一声脆响,似是碰到了什么硬物。
杨大敞突然道:“大家伙儿有没有闻见一股子腐臭味儿?”
用力吸了吸鼻子,又道,“嗯,是死尸的味道。”
朱非听说,忙收敛手劲,挖得小心了许多,片刻后,地面露出了一个死人头颅,面孔已经烂透。
众人一齐“呀”
了一声,张泌问道:“这又是怎么回事?”
老圃额头汗水涔涔而下,脚下一软,瘫坐在泥地中。
过得一盏茶功夫,朱非已经尸体四周泥土全部挖开,死者仰天横躺,半掩在泥土当中,肉身和衣服都已经腐烂,完全无法分辩原来的面目。
张泌道:“有劳仵作验一验。”
杨大敞走上前去,围着那尸体转了好几圈,又蹲下来仔细看了看,道:“从尸首腐烂及周围土壤情形来看,这人大约死了近一年……”
一旁老圃竟然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霍小岩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杨大敞续道:“是名男子,大约四十来岁。”
张泌问道:“老圃,尸首是从你瓜地里挖出来的,你怎么解释?”
老圃有气没力地道:“我也不知道。”
杨大敞冷冷道:“你一向亲自看守瓜地,怎么会不知道?”
他向来是能少一事就少一事,此刻恼恨因老圃的缘故弄脏了新靴子,也忍不住要出口呵斥。
张泌道:“你若是不知道究竟,就不会三番五次地拿着锄头站在这个地方了。”
老圃连连摇头,就是不肯承认与死者有关。
耿先生劝道:“老圃,现下韩相公府上出了命案,你送去的西瓜有两个都有剧毒,若是你再不将这尸首的事说清楚,官府肯定会认为是你在瓜中下毒。
到时上了公堂,刑具加身,不由得你不开口,就算不是你做的你怕也认了。
这些贫道都亲身经历过,不如你将实情告诉张公,有他在,你当不必受公堂荼毒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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