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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声音轻柔,却甚是坚强有力。
张士师道:“下吏信娘子的话。
反过来说,他们三个不可能下毒的话,目标就不可能同时是你们九个人。”
秦蒻兰正欲开言,朱铣忽侧过头来重重看了她一眼,她登时想起朱铣在松林中所言国主派了细作到韩府的话来,还有什么比收买家人更好的法子呢?再看老管家等几人时,目光也开始变得惊疑不定起来。
陈致雍道:“适才典狱承认自己也有嫌疑,为何总是回避不肯深谈?”
张士师道:“下吏正要提到我本人为何嫌疑最小。
凡投毒案件,均是预谋杀人,事先经过周密策划。
敢问陈博士,下毒药害人,最重要的是什么?”
“陈致雍道:“那还用问,当然是毒药了。”
张士师摇头道:“不对,投毒最重要的不是毒药,而是耐心。
下吏今日偶然来到韩府,根本没有时间和机会来筹划这件事情。”
李家明道:“典狱是说今晚这西瓜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有预谋的谋杀?”
张士师道:“正是,投毒者有备而来。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西瓜莫名其妙地变成了血水,估计各位现下都已经横尸当场了。”
堂内立时陷入了沉寂。
忽见得珠帘外有黑影一晃,张士师喝道:“是谁在哪里?”
众人惊然回头,那黑影却已经消失不见。
张士师忙追了出去,只见一条人影正快步跑出院落,忙疾奔数步,在月门处将那人右臂一把抓住,反拧到背后。
那人痛哼一声,回头忿恨地瞪着张士师——正是他一直搜寻未果的阿曜,也就是韩熙载的幼子韩曜。
张士师不敢再用大力,将他拉扯进花厅便即放手。
韩熙载垂首沉思,对幼子视若未见。
尤其韩曜进来后也不上前拜见父亲,只站在一边,昂首向上,神色甚是桀骜,如此公然藐视尊长,亦是骇人听闻了。
在场众人大多知道他父子不和,不敢轻易开口相劝。
过了好半天,韩熙载才道:“典狱可是已经有了定论?”
张士师摇头道:“此案十分难解。
不说这西瓜内瓤为何是一泡血水,单说往西瓜中注毒便甚是不可思议。
此人若有心杀人,为何不下在菜肴点心或是酒水中,而要选择西瓜呢?”
舒雅道:“城北老圃西瓜是恩师所钟爱之物。”
张士师道:“如此说来,凶犯目标便是韩相公了。
可他是如何做到往瓜中注毒却能事先不被觉察呢?”
众人一齐朝肴桌望去,只见玉盘中绿皮、黑纹、红水互相映衬,在灯烛下甚是诡异。
而旁边另一个瓜黑籽红瓤,娇艳欲滴,谁又能想到这瓜中被人下了剧毒?此时此刻,大多人心中均是一般的想法:“若早先开的是这个瓜,只怕我已然横尸当场了。”
更有人忖道:“今日大伙儿命不当绝,侥幸逃过了一劫。
说不得正是因为德明长老到来,才得佛祖暗中庇护。
哎,起初我还不大瞧得起他,真是该打,该打。”
正又心悸又庆幸时,朱铣忽听到背后有什么动静,回头惊望——一身天水碧衣的李云如正跌跌撞撞从屏风后走了出来,那张脸本来重新修饰过,此刻却因为痛楚而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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