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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八初露端倪３（第2页）

我看这天儿越来越热，咱家里上上下下都没什么胃口，就想起来做这个吃，包管开胃。

这两份做好了得隔水晾它三五个时辰，你来得巧，等会儿这一锅凉好了，先叫你吃一碗。”

我得了便宜，少不得卖个乖，便是屋里热此时也不好意思走了，只好硬着头皮在一旁看着。

平日里吃凉粉倒不觉得，今日看这过程倒是十分的麻烦，杨妈把树叶压成得粉倒进盆里，一点点加进凉水，只是搅拌就足足费了一刻钟，我在一旁看着都觉得膀子酸疼。

直到历尽艰辛的把一锅稀糊放到灶上小火蒸煮，杨妈才空出手来给我调上一碗凉粉。

切好的凉粉像一块是晶莹剔透的“冰块”

搁在碗底，盐糖酱醋倾洒其上，看着就叫人食指大动。

我本来晚上就没有吃饭，此时立刻就按耐不住了，当下便不客气的大快朵颐。

杨妈不住的叫我“慢点”

，我吃得高兴，抹完了嘴才想起来问：“杨妈，这凉粉的料好像跟以前吃的也不一样。”

杨妈得意道：“这是我亲手酿的，你倒是吃出来了，这个头儿开得倒好。”

说着把我领到一个角落，打开一只酱缸，扑面而来一股酸爽。

杨妈笑道：“咱们家的后院子里不是有几颗柿子树嘛，你们都不大吃，大奶奶二奶奶又怕积食，所以这柿子倒是年年便宜了鸟儿。

我前儿听人说可以酿醋，就跟着试了几次，这回可算是好了。”

我看着杨妈高兴的样子，心里一动，想必早在冬日里，她就已经想到仲夏的饮食，因而那时就把家中的柿子摘取，存放，试酿。

又因为凉粉需要隔水冷却五个时辰以上，她就这样掐着点前一晚做好，好让这一大家子第二天能吃一顿可口儿的早餐。

我笑道：“明儿个咱们每人先给尝一口，尝得出柿子醋的，就许他吃一碗，吃不出好处来的，接下来的都不许他吃了，好不好？”

杨妈笑道：“你这孩子又调皮，东西好吃也就罢了，怎么还非得叫人说出个子丑寅某来。”

我笑道：“还是杨妈厚道。”

眼看着月头渐升，杨妈催促道：“好了，你这吃也吃了，快回去睡觉，别回头走了困意，再想睡可就难了。”

说着把我一壁向外推。

我一边被她推着外走一边问：“杨妈，你还要多久，我在这陪你吧？”

杨妈“哦哟”

一声：“可使不得，这粉儿煮的时间可长，你在这陪我得陪到什么时候？回头在这里困了睡着了，我一个老太婆怎么扛得动你回屋？快别给我添乱了，回去睡觉去。”

我知道杨妈的脾气，她嘴里说着添乱，但是不添乱的月牙儿都没在这里打下手。

月牙儿都被心疼若此，她又如何舍得我在这里？

胃里安生了，且在后厨出了一身的汗，再出来时倒觉得凉快许多，似乎那一点郁气随着汗意也蒸腾出来。

我想起大娘说的话，她说国东与元宵儿年纪样貌正是般配，杨妈是早就守寡，国东一直在方家做事，又都是厚道人，元宵儿嫁过去，比放出府去婚配好得多，自然也不会受什么委屈，最起码不会受我和书晴给的委屈。

若就此放她嫁人，未必不是山重水复之后的柳暗花明。

然脑子里便是这样想了，心里却并不好受，如蚁啮、如蛆附、如百爪挠抓，纵然是明白晓畅，到底意难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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