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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着翻译和赵倜的面,意大利经理麦利那多将载泽的那封信扔到了桌上,根本没有看上一眼,如果不是顾忌着赵倜那一脸阴沉的话,他肯定会将那信撕得粉碎。
赵倜斜睨着麦利那多,冷冰冰的对那翻译说道:“信已送到,别的事情老子也管不了。
镇国公刚才说得明白,天塌下来有军机处诸位大佬顶着,这铁桥要是被乱党炸了,老子就得自己提着脑袋去见他,所以,这桥无论洋人愿意不愿意,老子就是接管了!
从现在起,没有老子的手令,谁也不许上桥!”
说完,赵倜头也不回的离开办公室。
麦利那多暴跳如雷,却又无可奈何,只能跑到电报房,向京汉路总部报告。
正当麦利那多为铁桥接管的事情忿忿不平的时候,在距离引桥不远的旷野中,两个乞丐打扮的青年男子却望着那座风雪中的铁路桥唉声叹气。
“那么多兵丁,咱们上不去桥的。”
一个“乞丐”
说道。
“可惜没有zha药,不然的话,把这桥炸断,鞑子就不能去湖北打咱们的人了。”
“那桥墩里嵌着钢筋,不在桥墩上凿洞,什么zha药都炸不塌。
朱大牛炸的那两座桥都是小桥,用得zha药也多,比不了的。”
另一个“乞丐”
摇了摇头。
“再说,总司令派咱们来不是炸桥的,咱们的任务是顺着京汉路北上,到天津建立情报站,不然,叫咱们留着辫子做什么?”
“可是咱们都是江西人,口音不通,这一路装哑巴过来,连个路都问不清,现在京汉路又不再往北边发车,难道真靠两条腿走到天津?你说,这总司令的眼光未免太过长远了点吧?湖北都没光复,居然就想到派人去北边潜伏了。”
“这叫未雨绸缪。
好歹咱们都上过测绘学堂,你连这都不懂?”
“算了,你是‘易知社’文化教员,又是秀才,我说不过你。
幸亏咱们还有些银票,不然,真要一路要饭去天津了。”
“你以为你现在是谁?既然扮做叫花子,就要有个叫花子的样子。
篮子提好了,走,咱们就从桥上过去。”
“别!
小心为上,咱们还是在下游雇条小船渡过去吧。”
“叫花子雇船?亏你想得出来!”
“当初化装成叫花子,不就是你的主意?”
“至少比你的主意好,化装成苦力,也不怕被人拉了壮丁。”
……
两人争论了片刻,最后到底是没敢上桥,手拄打狗棍,臂挂竹编篮,顺着岸边向黄河下游走去。
他们两人不会想到,若干年后,威震远东的军情五处郑重其事的复制了两根打狗棍,陈列在内部展览馆里,每一个新入行的情报人员都必须在这两根打狗棍前接受历史传统教育,这同时也是他们的第一课。
原因很简单,因为这两个“乞丐”
正是共和军军情五处最早的两个情报员。
历史没有留下他们的真实姓名,只留下了他们的代号:桃树,铁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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