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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泽已经着手布局要处置景王,答应燕淮等抄了景王的家以后,会把他与陆相勾结的证据派人悉数送去汴京。
谈妥后,燕淮一行人终于踏上了返回汴京的路。
入了齐国过境,燕淮忽然对宁知非说:“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告诉你。”
“有什么事,是侯爷要对着我吞吞吐吐的?”
宁知非并没有意识到燕淮打算想袒露的事情会给自己带来多大困扰,随口同他开着玩笑,“难道是侯爷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
“怎么可能?”
燕淮将宁知非的头按到自己肩膀上,让他依偎着自己,“我若是有了别人,你尽管一剑杀了我就是。”
“侯爷有别人,也是天经地义,不算对不起我的事。”
宁知非随口说道。
他一直都是这样觉得的。
燕淮不愿意成亲自己就守着他,如果他后悔了,想娶一位门当户对的夫人,自己也不会责怪他。
燕淮并不欠自己的,一直都是自己欠了他。
安身立命之所也好,血脉相连的亲人也罢,都是燕淮给他的。
如果收走了,宁知非会难过,却也毫无怨言,这算不上什么对不起的。
燕淮脸上血色淡了几分,躬身猛烈地咳起来。
这些日子以来,燕淮一直反反复复,没有加重的迹象,也没有丝毫好转。
咳完了,燕淮喘均了气,才说:“什么天经地义?为什么不算对不起你?知非,你不欠我的……”
燕淮难过,是因为知道宁知非是当真这么觉得的。
即便自己始乱终弃,他也只会独自难过,不会去怨怼自己。
燕淮并不是因为宁知非的不信任而难过,而是为了宁知非太过看轻他自己而难过。
宁知非是燕淮的血液,可他只把自己当成爪牙。
他以为燕淮失去了爪牙,只是缺失了自保的能力,但终究是能活下来的。
殊不知燕淮是被抽干了血,像涸辙之鲋,在烈日下挣扎,最终彻底干枯。
“侯爷,是我说错话了,你别急。”
宁知非抓住燕淮的手。
他其实并不是不知道这句话讲出口燕淮会生气,甚至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是在用这些他认为理应如此却不愿看见的事实,来反反复复试探燕淮的心意。
“算了,我并不急,二十年不够,就五十年,我总会证明我不会有别人。”
好容易开头的话题,被宁知非的一句话打了岔,燕淮到底还是没能告诉宁知非,燕双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而即便不知道燕双已经知晓了自己的身份,宁知非依旧是在进入汴梁城前就开始了焦虑——因为腹中的阿薇已经有六个月大,即便换上了略显厚重的秋装,腰腹间的隆起还是变得明显,所有人都会知道他即将拥有一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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