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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知非走到桌边,撑着后腰推开窗子,就看见宁嘉站在窗下。
宁嘉一身白袍,站在雪里,恍惚间看不清面貌。
宁知非无端感到陌生,可仔细数来,他和宁嘉间隔了近三十年的光阴,怎会熟稔如旧?
“阿姊,你上次提起的义父,是陆相吧。”
宁知非隔窗问道。
他不是蠢人,即便刚见到宁嘉时没有想清楚,但心里仔细盘算一下就会明白,仪鸾司用太子设局的关键时候,几十年未见的宁嘉忽然出现,一定不会是巧合。
宁嘉没点头也没摇头,但开口的时候就已经默认:“义父从乱葬岗救回我,二十余年来悉心教养,于我亦师亦父,我无以为报。”
“所以你告诉了他我的身份?”
宁知非颤抖着问道,问出口时,嗓音有些许沙哑。
他这些年小心谨慎,不敢亲近爱人,不敢认下自己的骨血,怕的就是一场梦魇成真。
陆相若是知晓自己身份,怎会容得下自己?
自己又怎么能因为一己之私,拖累整个侯府?
“我知道轻重。”
宁嘉摇头,“义父只知我是南平旧人,你是我胞弟萧宁过,至于太子何在,公主又身处何处,个中秘辛他并不清楚,也没有证据。”
宁嘉怕宁知非不信,又补充说:“义父知道我见过太子,便让我借机确认对方身份。
来见你是我自己放心不下……我往年也常来侯府偷偷看你,他并不会因此起疑。
况且义父向来磊落,并不会派人监视我的行踪,我前些天过来,他不知情,你大可放心。”
听了宁嘉的解释,宁知非才意识到自己把宁嘉想得太过冷心冷情,开口道歉,朝担忧地她又问道:“瑞王世子的那个外室,是不是就是……”
陆纪名既然知道宁嘉是南平旧人,见过公主,那让她扮演假公主引来真正的公主,是最合情合理的。
“是我。”
宁嘉承认道。
陆纪名为了能救陆栾,得到南平国的遗宝,让宁嘉假冒南平公主,以此试图引出关于真正南心雪的蛛丝马迹。
宁嘉没抱过希望,也并不相信南平曾经的宝库里会藏着什么金丹,只是清楚那是义父最后的执念与寄托,不敢点破。
在陆府几十年,从陆栾出生起她就一直陪在陆纪名身边,一点点看着陆栾长大,太清楚陆栾对陆纪名而言意味着什么。
也正是清楚,所以愿意配合陆纪名飞蛾扑火。
“……你没受委屈吧?”
宁知非小心翼翼地询问起宁嘉。
他记得那夜在宣墨楼里,韦逸说过关于外室许多不堪的话。
宁嘉苦涩笑了一下:“还好,韦逸他只做下面的那个,无论怎样,至少不会怀孕。”
随后她下意识将鬓角碎发向耳后拢了拢,似乎这样的动作可以掩盖她心里的慌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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