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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个男人的声音,左立知道自己搞错了。
他撑着桌子扭头看,丁少骢那颗圆溜溜的脑袋从门外伸进来,冲着他咧嘴笑。
左立不得不放开手里的鼠标:“丁少,你怎么来了?”
丁少骢站在门口搓搓手:“来看病人。”
左立假装沉思了一下:“啊,我记得你说过。
泌尿科十四床的秦叔叔,是不是?”
“不是。”
丁少骢摸着脑袋,这个借口已经出院了,他这回过来是探望另外一位:“人在你们科室,23床那个。”
左立稍微回忆了一下:“麻友新,肋骨单处骨折,四根,好像是交通事故。
是你的朋友吗?”
丁少骢不想提自己撞了人,摇头:“不是……就是……”
话还没说完,一个病人家属急匆匆地跑进来:“医生,我儿子从昨天开始发烧,一直降不下来,这可怎么办呐?”
“15床是吧?”
左立一边问一边说:“术后低烧也算是正常的。
体温多少度?”
“一般白天378左右,晚上还要高一点。”
病人家属脸上写满了担忧:“徐医生说是什么吸收热,我不懂呀,小孩子身体弱呀,不会是感染了吧?我在网上查了,这种情况可能会导致……”
交代过不止一遍的事情,家属还是不放心,况且大学生在左立眼里也并非小孩子了。
左立阻止他说下去:“发热也不一定是感染,今天早上查房的时候不是看过了?实在不放心下午再查个血。”
“医生,你再去看看呗。”
家属恳求着。
左立向丁少骢点一点头,跟着这位焦急的父亲出去了。
这一下忙起来就没个停歇,看完15床就被病房里的家属们绊住了,这个头疼、那个脚疼,这个血压高、那个血糖高,逐一解释安抚下来,又去给34床换药。
等弄完这些,他口渴极了,要赶紧回办公室喝口水,临出门前眼角瞄到了那个23床的麻友新。
这个病人其实没有手术指征,但一直吵着闹着非要做手术,没有家属陪护,谁的话都听不进去,所以左立对他很有印象。
没想到他和丁少骢扯上关系,左立不由得多看了这个人几眼。
他整个人半缩在白色的棉被底下打电话,嘟嘟囔囔讲着方言,时不时咳嗽一声,像随时都要吐出痰来。
床头的置物柜上有个半旧的不锈钢保温杯,以及一张名片。
应该又是那个小平头来过了。
在附二院病房蹲点的律师不少,在骨科更是见怪不怪。
他也曾收到过那个小平头递过来的名片,他记得是“永勋律师事务所助理律师岑广兴”
。
左立回到办公室,午休的同事都已经回来了,而丁少骢还在门口等着他。
他和骨科的医生都熟,正跟徐正川医生聊着天。
徐正川先看见左立回来,便笑道:“小左,你可算回来了。
丁总等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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