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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月亮一顿,笑容瞬间凝固,撇了撇嘴,忍了几秒没忍住,哇一声哭了出来。
鱼,终于还是逃过一劫。
晚饭过后,一家三口在陈念慈家里留宿,姜亦恩带着小月亮洗了澡上床讲故事,安寻帮着陈念慈一起收拾碗筷,把明早熬粥的豆子洗净泡好。
“和小恩一切都还好吧?”
陈念慈老母亲似的关怀。
安寻颔首弄着碗筷,抬头望了眼陈念慈,满眼笑意融融,幸福感不言而喻。
“难得啊,都说婚姻里七年之痒难熬,你们这都第九年了吧?“
“是啊,九年了…”
她目光楚楚,看着自己那双手,再精致护理,也抵不过手术前后消毒水频繁的消耗,不说粗糙,也难在夸一句细腻了。
又有哪副容颜抵得过衰老,何况岁月对她已经算得上怜惜了。
尽管笑起来眼角的波纹又多了几条,但她风韵犹存,性感更甚,偶尔还会被爱挑刺的病患质疑太过年轻不像是主任专家(当然这种苦恼在姜亦恩身上更常见)。
年龄在她身上沉淀下的温柔,永远让步在后程的姜亦恩着迷。
比如手术时越发精炼沉静的姿态,越发笃定平和的眼神,穿上白大褂带着一行后生查房时,犹如指点江山般的意气。
比如周末早晨睡醒时舒展慵懒的妩媚,烫卷的大波浪,在酒红色绒质睡裙的底领口轻拂摇曳。
她会更加直白了当的拥着她,贴靠着额头,交错着鼻尖,让纤长的睫毛滑过脸颊,带着些睡意的沙哑撒娇:“好困”
安寻事业上是个如假包换的女强人,生活里,却也是个十足的小女人。
都说真正内心强大的人,绝不会惧怕在家里认输,这一点,在安寻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她会跟爱人投降,会跟孩子道歉,会心甘情愿地被家人照顾和保护,必要时,也会拿出最强悍的力量保护着她的家人。
因而姜亦恩从来不抗拒衰老,甚至期待自己的下一个十年。
但她更想让时间停驻,好永远可以一觉醒来,就抱住她的安寻。
如果将来有人跟小月亮说,她的妈咪曾经是一个水火不近、连痛和累都说不出口的冰山女魔头,小月亮一定会挠挠头疑惑一下,然后跑去跟姜亦恩告状:“妈妈,这个人瞎说八道妈咪。”
“我以为结婚后一切都会变得平淡,可是我每天都还是会为她心动无数次,早上起来看到挤好的牙膏,下班回家看到放好的热水,夜里突然醒来看到她在身旁熟睡,也三十几岁了呀,睫毛还是忽闪忽闪的妈,您说我们这样是不是也挺奇怪的?”
安寻莞尔一笑,摇了摇头。
“你叫我…什么?”
陈念慈恍惚了一阵,回想着是不是自己少听了一个字。
“您都认了小月亮这个孙女了,还想撇开我们这两个女儿吗?”
姜亦恩哄睡了女儿,出来正好听见安寻的告白,此刻,也立马接上来应和。
陈念慈眼眶湿润。
“你们再叫一声我听听……&ot;
姜亦恩和安寻相视一笑,异口同声道:“妈!”
,而后双双拥入怀抱。
这一年,陈念慈八十二岁,身体康健,头脑清醒。
她没有孤独终老。
她儿孙满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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