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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人以为他是接受了这个结果,但只有薛凝看的出来,他分明是做好了与殿下一同去的打算。
他这个人太犟,平生没有什么在乎的。
唯一的亲人如今被关在刑部,更加没有牵挂。
他身在天下读书人梦寐以求的内阁,但是在乎的从来都不是权势。
为民请命之时是出于本心,一步步爬高是为父翻案,如今事了,他在乎的也只有一个殿下。
薛凝小心为他们将门关上,有些怔神。
阿檐这个人,你说他冷心冷清,却能为殿下舍命。
可以若说他重情重义,也不尽然。
“娘亲。”
檀奴手中拿着刚刚采到手的荷花跑来,抓住她的袖子开心道:“后院有多荷花开了,檀奴听路过的姐姐说,那是并蒂莲。”
薛凝将檀奴抱起,哄道:“荆州的荷花也开了,明年娘亲就可以带你在荆州看荷了。”
屋外传来幼童的欢呼声,将屋中沉闷的气氛冲淡了些。
肖檐小心用帕子为她擦去嘴角的血迹,低声道:“荆州的荷花很漂亮,有机会臣带殿下去看看。”
“殿下没有去过荆州,但是荆州景色很美。”
肖檐微微眯眼,想到的却不是荆州的那些美景。
他这二十年过的太苦了,苦到就在说荆州的时候,想到的都是那些任人欺凌的日子。
似乎是察觉到肖檐的情绪,楚蘅芜与他十指相扣,微微出神。
荆州吗,她大概是没有机会去了。
她能清晰的感觉到周身力气一点一点抽离,身上已经没有那么痛了,却也代表着她时日无多。
落回的毒太过霸道,若是她没有发烧兴许能撑到半年,如今怕是不行了。
但是她不后悔,若是不能亲眼看到那群人死,她就算死都不会瞑目。
只是时间太短,她大概是看不到所有人的结局了。
肖檐低眸,自然的将她额前发丝拨到耳后,露出她漂亮的额头。
楚蘅芜蹭了蹭他的掌心,低声道:“严家,现今如何?”
闻言肖檐一顿,眸中看不出情绪道:“牵扯朝廷命官太多,可能要等到秋后了。”
他说完,指尖下意识动了动,勾住她身后的一缕长发,将情绪收敛的很好。
他不喜欢从殿下口中听到有关严家任何事,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
从二十年前起,不论是他还是殿下,他们所受的所有苦都与镇国公府脱不了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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