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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信泞说:“我倒是随侯爷差遣,但就我一个也无济于事,侯爷还是去求求陛下吧。”
夜色已浓,宫门也早下钥,想要进宫必须等明日。
燕淮一夜未睡,独自在宁知非房里,把他平日穿的袍子攥在手里,闻着袍子上属于宁知非的气味,枯坐了一夜。
漫漫长夜,只有衣袍上残余的气味能让他稍许安心。
他从来没跟宁知非分开过这样久,不论去做什么,宁知非总是会按时回家。
冯清越第一次带宁知非回家时,就朝燕淮说过,往后去哪身边都必须有宁知非跟着。
几十年来,他们几乎形影不离。
一起分享喜悦,一起面对险境。
他不该让宁知非一个人出去。
如此这般,迟钝如顾信泞也品出了燕淮对宁知非的与众不同。
“藏得还挺深。”
顾信泞托着下巴喃喃道。
贺总管站他身边,忍不住说:“这也叫深?”
罗岱带人在城外找了一晚,还是没有宁知非的任何下落,眼下唯一的希望只有仪鸾司。
隔日是姚子倾当值,一早天亮,燕淮就带他和顾信泞进了宫。
韦焱正独自在寝宫里用早膳,听说成安侯求见,一时没转过来,问身边内监:“他眼睛好了?”
陈公公说:“回陛下,应该没有。
也不知怎的,侯爷急得厉害,被侍卫一路领进来的。”
韦焱笑了声:“倒是奇了怪了,这人成日稳坐钓鱼台,什么时候急成这样过?”
燕淮这人,既矜贵又讲究,还有几分傲气,无论心里慌成什么样,在外人面前都要装成泰然自若,从来不允许自己在外露出狼狈的模样。
按他的性子,眼睛痊愈前都不会出门,今日竟慌张进宫,显然不同寻常。
见到燕淮后,韦焱更是诧异。
眼前的男人狼狈得过分,脸色泛着憔悴的青灰,下巴上还能看到一夜冒出的胡茬。
他被身侧的阳燧卫扶着,站在那里,像棵被风吹日晒终于濒死的枯木。
“澈然,这是怎么了?”
韦焱惊诧起来,让姚子倾后退,自己亲自扶住了摇摇欲坠的燕淮。
燕淮握住韦焱的小臂,直直跪了下去:“求陛下帮帮臣。”
“怎么了?你起来,咱们慢慢说。”
韦焱一边安抚着燕淮,一边示意姚子倾过来搭把手,扶燕淮起身。
燕淮执意不肯,弯身叩首:“求陛下把仪鸾司借给臣,臣实在没有办法了……”
一夜过去宁知非还是没有回来,阳燧卫尽了全力,再耽搁下去宁知非恐怕就要凶多吉少。
燕淮现在什么也不在乎,爵位、权力、官职,什么都可以不要。
他不敢细想,只是心底生出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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