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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悉很久没有睡过这么沉的一觉了,仿佛全身每一处骨骼连接处都被使用过度,每一个活性细胞都在极度兴奋后陷入疲惫。
他在阳光当头的时刻睁开眼睛,意识模糊地望着天花板。
再闭上。
十秒后再睁开。
梦境与现实慢慢剥离,感受到身体的饥饿大过困倦,他清醒过来,用很轻很慢的动作掀开被子坐到床边。
一身清爽,只穿了一条白色棉质内裤,皮肤大面积暴露在空气中,从脖颈到脚背布满了痕迹。
就算是最刁钻的地方,也能找到色泽不深不浅的牙印。
床头放着贺楚洲给他准备好的干净衣物。
说是衣物可能也高估了,因为裴悉拿起来看了看,甚至没有裤子,只有一件对他来说过分宽松的黑色衬衫。
某些人情动时的言语在此刻具象化,跟随昨夜的记忆滚入脑海。
裴悉不想用墨迹来形容贺楚洲,因为这个词跟他很相悖。
但对最开始抱着他进入卧室的贺楚洲,除了这个词,他实在想不出其他完美形容了。
和早在不知多久前就表现出的急不可耐不同,他将前戏拉得太长,研磨每一个可以让人放松或是减轻不适的细节。
但研磨过度,就是反向折磨了。
裴悉的羞耻心让他说不出催促的话,咬着牙关将心思都憋在肚子里,一度怀疑贺楚洲是不是叶公好龙,急色鬼的躯壳胆小鬼的心。
甚至连推进的过程都被无限放慢。
时间在那一刻好像也被放慢,唯有他的感官被无限放大。
称不上痛苦,也远远不到快乐,只是很抽象地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很深刻地融入灵魂。
这种感觉真的很微妙,很难以形容,很容易撬空大脑。
以至于裴悉从恍惚中清醒时,已经说不清情况具体是在什么时候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涌不过脚踝的波澜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惊涛骇浪。
单薄的小船在风雨飘摇中摇摇欲坠,上一秒被巨浪托起,又在下一秒险些被掀翻。
原本被黑暗笼罩的房间悄然亮起了一盏台灯,近似阳光的橙金色为他白腻的身体渡上了一层浪漫的光芒。
并随着时间推移,这层光芒多了绯红为底的点缀。
裴悉挣扎着想要把它关掉,手指即将触摸到开关,手腕被大力钳制,又被强行压回枕边。
贺楚洲完全践行着他的话,耳边耐心的哄慰没有断过。
可是动作却和温柔毫不相关,声音也被沉重的呼吸压得一低再低,显得毫无诚意不知餍足:
“乖乖没事,我轻一些。”
“宝宝你好美,怎么会连哭起来也这么美。”
“不行宝贝,我实在忍不了,你再坚持一会,就一会好不好……”
床单被蹬得全是褶皱,裴悉试过逃离,又被轻松拉回去钉在原位。
反倒弄巧成拙,一双脚掌再没办法接触到床面。
窗外霓虹会亮一整夜,但裴悉看不了一半时间就已经筋疲力尽了。
意识清醒的最后时刻,他颠簸地坐在贺楚洲怀里,趴在他肩上半睁着眼,泄愤地揪住他脑后的头发。
软绵无力,比起报复,更像调情。
贺楚洲的亲吻和低笑都响在耳边,叫他宝贝老婆,问他感觉怎么样。
被激出的泪水从眼尾漱漱滚落,裴悉一个完整的字也吐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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