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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边的那口锅,早叫赵大疤派人收了回去,这时节自然是使不上的。
女人们还是对姜黎很好,每日都多抢着洗几件衣服,总让她轻松许多。
大约是冬日里的暖炉汤婆子,还有那口烧热水洗衣服的大锅,并零七八碎的吃食,都记在了她们心里。
这就算记着恩了,是以处处都照顾姜黎一些,拿她做个可人的妹妹待。
洗到午时晾起衣服,一拨人又往伙房去。
姜黎抱着那只兔子,跟在阿香身后,步子走得越发随意起来。
以前做姑娘的时候,家里人管着仪态,走卧站行,都要有样范。
这会儿没人管这个,想端起来的时候也能端着。
不想端的时候,就懒散着罢了。
姜黎去到伙房,随意吃了些饭,肚子半饱,便又去找周长喜。
这也是这么些日子下来有了默契的事儿,周长喜从油黑锃亮的围裙布兜子里掏出些萝卜叶子,给姜黎,“今天不多,凑合着喂吧。”
姜黎点头,接下那萝卜叶子来,“多少无所谓,饿不死就成。
我带它去河边的时候,草地里也吃了的。
怕它吃不饱,也想到帐里再给它砸吧个嘴儿,才从你这里要些这个。
谢谢你了,成日天给我留着。”
周长喜笑笑,“跟我就甭客气了,不留着,人不吃的,也得扔了去。”
姜黎也笑笑,抱着兔子去找阿香,与她一道儿回帐里。
那阿香又听了消息来,与她说:“帐里来新人了,咱们赶紧回去看看。”
姜黎把兔子往怀里抱抱,却没她那般兴致,只道:“这有什么好看的?”
阿香看她一眼,伸手过去抱过她怀里的兔子,“咱们这里常年没有新鲜事儿,好容易来了新人,不得新鲜新鲜么?再说了,我这肚子里一肚子的话,也得找人说不是?”
姜黎跟着她往前走,嘴上又搭话,打趣她,“还是我来时你跟我说的那些?你又要去做那普度众生的大罗神仙去。”
阿香脚下步子还是赶得紧,嘴上抿着笑,“我是什么大罗神仙,不过嘴碎些。
那些话来了人就讲,帐里的人都听腻味了。
这会儿你也笑我来,说我是什么大罗神仙。”
姜黎上去勾住她的胳膊,“我记得我来那会子,你在我面前没事儿就要絮叨,旁的姐妹,都叫你莫说了。
可你心好加嘴碎,偏要说。
虽然我没听进去,但这会儿想起来,还是暖心窝子的。”
“帐里的姐妹都是简单人,否则不能这么相安无事。”
阿香把兔子又往怀里抱抱,“但凡出了哪个尖头的,都得生乱。
你说起你刚来那会,我可记着,你那时的脾性可不好,一句话都不跟咱们说,遭了难了还觉得人欠着你八百万似的,她们都不喜欢你。
我那会儿可哄干了话了,见你那晚帐外哭出来,才得了结果。
这会儿瞧着,我算没白费口舌。
你也瞧得出来,姐妹们现在跟我一样,都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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