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器物,丝绸珠宝,还有……还有一个人。
先前在月夜下惊鸿一瞥的少年如今形容狼狈,衣发凌乱,身上还有鞭挞之痕,被奴隶一样按在地上,看严江的目光满是恨意。
“这是何意?”
严江将目光转向送礼的侍人。
“回严卿,此乃宰相张平之子张良,其不尊上意,与其叔张许私下逃亡,为宗室揭发,张许抗命被当场击杀,此子本欲送往秦地,只是公子担心秦上责罚,想由您顺路带回。”
那侍人堆着笑意道。
他悄悄声问道:“张家三代为相,势力庞大,都没有人保他么?”
侍人左右看了看,低声道:“请严上卿放心,张家嫡系皆已入秦,旁支皆各寻了新靠山,财物田庄、朝中势力都被瓜分干净,不会让他家再有起复之机,万望贵国放心。”
严江立刻明了,张良毕竟才十二岁,没国破家亡更没流浪海外,又养尊处优长大,对人心险恶还未了,怕是找人帮了忙,所以叔侄都没跑掉,便微笑道:“既然如此,江便谢过了公子安了。”
侍人见任务达成,笑着脸告退——这小子也已经给秦国了,不管这严上卿要不要,秦王都不太好怪罪于韩国。
这些年韩国上下无不惧秦,实在是无兵无将,生死存亡皆系秦王一念之间,郑国疲秦之事败露后,惧怕秦王出兵,老韩王忧惧病重,韩国上下皆惊恐难安,待知晓秦王只是问罪张家以及要韩非入秦时,上下无不大松口气,当下便绑了张家入秦——比起整个韩国的安危,张氏一族再强,也不过是韩国这大树之上的蝼蚁罢了。
反而是张良的逃亡让公子安大怒,通报全国上下全力捉拿,为了家国安危,韩地上下贵族宗室少有地齐心了一次,张良根本就来不及逃出去。
“这真是越来越麻烦了。”
严江见院中已无韩卒,随手解开张良身上绳索,“你……”
“秦贼受死!”
张良似乎见机已久,那掌心里一块不知扣了多久碎瓦片便伸出,势要拿下对面贼人,当成人质出逃。
这下别说严江,连正在撸花花的扶苏眼底都闪过一丝怜悯——他可是见过先生是怎么把蒙家王家李家的子嗣们按在地上摩擦的,你就比我高那么两尺,也想和先生打?闹呢。
果然,严江似乎觉得欺负小孩不好,只是偏头闪开,没有还手,任张良毫无章法继续的动手,接下来也只是仰身、侧行、后退,皆在毫厘间闪避开,那姿态风仪,简直堪称从容,比什么表演都好看。
连一边早早爬起来的陛下都飞近了些,几乎又想吞口水了。
一连数击被随意闪避,张良眉头一皱,突然一个转身,扑向墙角的扶苏,相比壮年的严江,这个小孩更容易被他挟制,他不能死在这里,他是张氏最后的希望,他还要救全家人!
然而大猫虽然看似漫不经心,但猫科动物其实随时警戒周围风吹草动,正在舔爪子的花花凶性瞬间爆发,人立而起,把扶苏拱到一边,一爪子对袭击者拍了上去。
“轻点!”
阻止不及,本来只是逗孩子玩的严江只来得及把张良往后一拎。
血花四溅。
……
“……还好我昨天给花花洗了爪子。”
给张良缝伤口时,严江如此叹道。
老虎的爪子可是有一吨的拍力,爪子有七公分长,他拉得及时,张良的伤口不深,但特别长,可麻烦了,回头肯定会发炎,还得想办法弄点药。
“秦贼你杀了我——啊——”
“你就不能咬着棒子么,别动,要不要你的胳膊了!”
严江斥责了一声,把人按下去,继续一针两针给他缝上,然后拿手臂把大鸟挥开,“小陛你远着点,挡到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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