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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那张脸有一半埋在被子里,额前的发丝被汗水打湿了一片,如同即将凋零的一朵牡丹,摇摇欲坠惹人怜惜。
这样的场景,似乎将昭武帝拉回了十多年前的那个雨夜。
寿阳出生时正逢大业变革之际,他毫无准备的被推上龙椅,登基初始便处理那些烂摊子,却忽略了卿卿拼尽性命生下来的女儿。
等后来大业安定下来,他这个女儿其实早就与他生疏很多了。
“寿阳。”
昭武帝目光沉沉,有些生疏得拍了拍她的额头,“要多听父皇的话,父皇不会害你的。”
他太了解这个女儿了,寿阳和皇后像的不只是长相,还有那过于执拗的性格。
大多数时候,寿阳表现出来的都是温顺听话的一面,但一旦认定什么,就很难令她回心转意。
这样的性格令昭武帝不喜,想到她最近时常往大理寺跑,面色更加不愉。
他自然是十分欣赏肖檐的才华,只不过这个人心思太深沉,就连他都有些捉摸不透,更不要说他这个天真的女儿了。
昭武帝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在景阳宫呆了一会儿后便离开了。
好在后半夜烧退了,楚蘅芜不再昏昏沉沉,安稳睡到天明。
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辰时,楚蘅芜浑身无力的从床上坐起,一直守在身边的绿倚便迎了上来。
见她气色确实好了许多,绿倚险些喜极而泣:“公主你终于醒了,昨日都快吓死奴婢了。”
楚蘅芜还有些懵,长发凌乱的搭在肩上,懵懂道:“我昨晚做了很混乱的梦,但是都有些记不大清了。”
“那是发烧时候做的梦,公主不必放在心上。”
绿倚将毛巾沾湿擦着楚蘅芜的额头,看到她略显苍白的唇,心疼道:“好端端的生了病,要把前几年养回来的精神气儿都消磨光了。”
这几年她身体渐好,已经许久不生病了,这次一病了,脸又瘦了一大圈。
楚蘅芜打不起精神,自己发着呆,任由绿倚为自己擦脸,无意中瞥见她下颌处的伤口,不由得愣住,呆呆地问:“是谁伤的你?”
绿倚动作一顿,低头道:“是奴婢自己弄得。”
楚蘅芜不信,看了她好一会儿才问:“是父皇来过吗?还是皇兄?”
“陛下昨日在这里守了很久,现在已经去上朝了。”
绿倚回答的中规中矩。
果然是父皇发火了,楚蘅芜了然又愧疚。
她看着绿倚下颌处的伤口,心想这伤口真是深啊,要是留了疤,绿倚一定很伤心,哪个女子挥不爱美呢?
“我让太医给你弄些上好的金疮药,不要留下疤才是。”
绿倚鼻子一酸,手中的脸巾也掉进了木盆里。
她的公主总是为她们这些奴婢着想,这样小的伤口,放在别的宫里哪里会有主子在意呢?
“皇兄没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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