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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不依不饶,对着一屋子的亲戚大声地说:“依我看,他爸爸就是被他给活活气死的!”
斯成人仍在靠在沙发里,但脸色慢慢地沉了下去,我明白他这是真正动了气了,他客客气气地说:“四爷爷,我爸爸已经走了,您能不能留点口德?”
老头子大约在官洲老家嚣张了一辈子了,说出的话那可真是一点情面也不留:“当时要传宗继祖,我就反对过,斯家谁是长子嫡孙,这还有得商量呢!
怎知我这个侄儿,竟是不知道被哪个死鬼女人一辈子迷了心窍!”
斯成脸色彻底的白了,转而变得铁青,他抬手缓缓地在烟灰缸里熄了烟,然后不紧不慢地说话,却是对着门外的斯家佣人,声音低沉而微弱,带着一种的掌控大权的独断:“来人,备车送四爷爷出去,我们本宅寒舍简陋,招待不起,请他回官洲老家去!”
谷叔一直守在门口听着吩咐,闻言立即恭恭敬敬地应了一声:“是的,大少爷。”
谷叔背着手站在廊下,扬起声音大喊了一句:“老张,把车开过来,四伯要回去了!”
一个屋子的人一时都愣住了,竟然没有人敢开腔。
谷叔领着两个佣人进来,一左一右地围住了那老头,恭恭敬敬地垂手鞠了躬,却是恫疑虚喝
的架势:“四伯,您请。”
老头子气得胡子都在跳,哆嗦着站起来,忽然两眼一闭就厥了过去。
斯太太赶紧冲过去:“哎唷——”
旁边的人七手八脚地架住他,他也没真的昏,就闭着眼瘫倒在椅子上,身边围了一群人,没过一分钟,老头子便唉声叹气的哼唧:“人心不古啊……我的鹤茂老弟若是活着,也是要被这逆子活活气死啊……”
斯定文走上前去,给他拍背:“四爷爷,您就消消气吧。”
一顿生日宴会活脱脱变成了一场闹剧。
斯太太过来小声地劝他:“大少,你们俩的事情,迟一点我再帮忙说说,你现在先把这场子圆了再说,这一大家子的人,难道要这么多人都看我们斯家本宅的笑话么……”
斯成转过头看了我一眼,我眼巴巴地恳求着望着他。
他只好又看着斯太太,仍然气得不轻,双唇紧紧地抿着,委屈地点了点头。
最后斯定中和斯成两个人端茶给他赔礼道歉。
至于我,斯成坚持不让我跟斯家老家那群长辈接触,我依然好好地坐在斯家的主桌上,吃了一顿非常的痛苦的晚饭。
然后夜里九点多,大家告辞的告辞,凑圈打牌的打牌,斯成站在门口送完客,手扶着门框,弯腰按住了腿。
斯太太赶紧喊谷叔过来,然后说:“大少,怎么了?”
斯成对着要扶他的谷叔摆摆手,微微闭了闭眼喘了口气,才疲倦地说:“行了,大家都累,散了吧。”
他直起身子,慢慢地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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