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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人喊她下来回话,她有些担忧地攥紧了手里的抹布,不情愿道:
“可、可三皇子睡醒了要沐浴的,要、要是他发现玉盘没擦干净,又要怪罪责罚我了。”
“这事不难。
仙君的时间更宝贵。”
仝从鹤说着竟愿出手相助,季凌纾看他不知结了个什么印,池中的暖水便听他号令,垂逆而上将那夜明盘冲刷得干干净净。
小桃在一旁看呆了眼,这下也再无推托,提着裙角三两步跳下了假山,终于把心思从三皇子安排的重活儿上分出来几分,看向了国师带来的两位仙君。
一个相貌平平,和凡夫俗子似乎也没什么区别。
另一个……
小桃低着头,只奋力抬着眼多看了季凌纾几眼,微微红了脸庞。
“不、不知道你们找我,要,要问什么话?我日日夜夜都在这宫里做事,许多事情都、都不知道的。”
“只问这殿里的事便够了。”
季凌纾正在思忖该从何问起时,蒋玉率先开了口:
“为什么御池旁边要修一口这样的井?这井里还没有水。”
季凌纾闻言投去目光,御池边上确有一口显得兀然的八角井,阴森森冷冰冰,和温雅轩荣的周遭格格不入。
“……你问这个做什么?”
季凌纾低声问蒋玉道。
奇怪归奇怪,这和三皇子即将遇刺有什么关系?
“随、随口问问。”
蒋玉不知该如何向季凌纾解释。
自小在仙宗长大的仙君自然是不明白,但在蒋玉的印象中,那种纹样的枯井在民间多是用于镇压。
小桃一听他们问井,神色忽的紧张了起来,怯生生地看向仝从鹤。
仝从鹤悠悠然道:“仙君问你话呐,你得实话实说才行。”
“哦,好……”
小桃又埋下了头,双手交握在裙前,不知何时已经沁出了满掌心的湿汗,
“那、那是一口镇魂井,是为了让思惠郡主安息才修建的。”
“思惠郡主又是谁?”
季凌纾蹙起眉,这竟是镇魂井,只有修仙者遇到无法绂除的极凶极煞时才会采用以符文或是宝器镇压其魂智的做法,被镇压者生生死死困死于此,无法流入轮回,更别提什么安息。
“是长公主的长女,也就是三皇子的外甥女,”
仝从鹤插话道,“小生在城主那里见过画像,哦不,遗像,是个非常灵动的小姑娘呢。
只可惜在小生来到都皇城之前便已香消玉殒,无缘见面。”
蒋玉问:“既然贵为郡主,为何没有陵墓,只有一口镇魂井?”
仝从鹤不再答话,而是抿着唇看向了始终垂着脑袋的小桃。
小桃咬了咬唇,声音压得更低,颤抖道:
“思、思惠郡主十三岁时,溺、溺毙于此,死、死状狰狞,所以要…要修井镇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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