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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微笑似乎是在这样温柔地抚慰着她的心。
忽然,法官们一起站了起来。
母亲也不自觉地站起身来。
“他们要走了!”
西佐夫说。
“去商量判决?”
母亲问。
“是啊……”
她的紧张忽然松驰了,身体感到了令人窒息的疲劳,眉头抖动起来,额上渗出冷汗。
痛苦的失望和屈辱的感情,涌上她的心头,又很快地变成了对地审判和法官们的轻蔑。
她觉得眉毛疼痛起来,便用手重重地擦了一下额角,然后回头看了一看,——被告的亲人们都接近铁栅栏,法庭里充满了嗡嗡的谈话声。
于是,她也走到巴威尔的面前,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
就在这一刻,她心里充满了委屈和欢喜,心情极为矛盾,竟不知怎么是好,这样便哭了出来。
巴威尔温柔地安慰着母亲。
霍霍尔一边给母亲说笑话,一边自己笑个不停。
这会儿,所有的女人都哭了。
但是,这种哭泣与其说是因为悲伤,倒不如说是由于习惯。
她们并没有受到那种突然的打击使人失去知觉的悲伤,这种悲伤也没有出人意料地突然降临到她们头上。
她们所怀有的,是非和自己的孩子分别不可的那种悲伤的意识。
但是,就连这种意识也已经在这一天的事件所形成的印象里淹没了,溶解了。
当父亲的怀着极其复杂的感情望着自己的孩子。
在这种感情里面,对于年轻人的怀疑以及平素对孩子们的优越感,和另外一种近似对孩子们尊敬的感情,异样地混在一起。
执拗地萦绕在心头的、关于今后如何生活的忧虑,也因为被年轻人激起的好奇而淡漠下去,——因为这些年轻人勇敢无畏地讲到另外一种美好的生活的可能。
他们的感情因为不善于表达而被抑制着,话虽然不多,可是说的大都是关于衬衫、衣服和保重身体之类的简单的事情。
蒲金的哥哥挥着手,劝弟弟说:
“要紧的只是正义!
别的都不妨的!”
弟弟回答:
“好好的,当心我那只椋鸟……”
“保管不会出毛病!
……”
西佐夫抓住外甥的手慢慢地说:
“菲奥多尔,你就这样去了吗?……”
菲佳弯下身子,狡猾地微笑着,对他耳语了几句。
卫兵也被逗得笑了出来,可是马上又板起面孔,咳嗽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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