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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是让她们两个去求子的,并未对我寄予希望,难道你这也听不出来?”
谢晚芳扬了唇角缓缓一笑,“我若也巴巴地去了才让人笑话。”
白鹭欲言又止地看着她:“可毕竟您的孩子才是嫡子。”
谢晚芳神色敷衍地道:“我知道。”
然后便再不多谈此事。
左右心腹侍女不禁眼露担忧地面面相觑,却也只得闭口不言。
供奉长明灯的灯楼在后山,须得穿过岩壁栈道,沿路上有不少精美的石刻乃是大慈寺十分出名的景致,因大多是根据历代名家在寺中留下的的笔书所刻,非寻常诗板所能比,故常有爱好佛偈或是书法的人特意远道而来欣赏临摹。
但谢晚芳却像是没太高的兴致,一路走马观花,眼见着灯楼已在目及之处,她忽而冷不丁问道:“我听闻九清居士在寺中修行,也在此间留有他的字帖石刻?”
知客僧点头笑道:“居士流传于外间的墨宝虽少,不过确是与佛有缘,去年佛诞时曾手书四字用来题刻于东面壁廊上——就在灯楼那边。”
谢晚芳闻言,笑意盈盈地道:“我素来仰慕居士的书法,如此说来今日倒是赶了巧,当真是要去看看才好。”
山间清风徐徐,吹动一片竹林沙沙作响,阳光从枝叶间摇落点点金芒,凉亭前的石路曲径亦随之嵌入斑驳影迹,无声地随风轻晃。
亭中正对弈的两人却仿佛丝毫不为外界的风吹草动所影响,其中着一身粗布僧衣的年长者一手执棋,一手摸着下巴上的三寸花白胡须,若有所思地蹙着眉头紧紧盯着面前的棋盘,良久,忽地摇头一笑,将指间的棋子随意往棋篓里一扔,抬眸对坐在对面的人说道:“这般下去,至多再有一盏茶的工夫,你便要故意输给我了。”
面前的白衣青年宛然而笑,开口时语声温和:“大师果然料敌机先。”
老僧一挑眉梢,颇有几分感叹地道:“你这副谦恭温善的模样,当真是能够哄人。”
他说到这儿,话音一顿,又状若无意地说道,“想来你此番应是成竹在胸了?”
青年并未多言,只微微低了眸,温润礼道:“玄明承蒙大师教诲,受益匪浅。”
老僧摆了摆手,不以为然地道:“莫说这些。
你若真肯听我教诲,倒不如丢了这俗尘杂事,真正做你的九清居士,想也能再好好多活几年。”
他闻言,笑意中透出几分坦然:“玄明自知命短,大师倒不必时时提醒。”
老僧没好气地哼了一声,目光中却多了些无奈惋惜之色。
恰此时,有侍从自竹林外快步而来,待行至近前,向着两人施了个礼,而后语声恭敬地向白衣青年唤道:“郎君。”
却并未急着往下说话。
老僧见状,便一拍大腿长舒了口气,边说边站起了身:“我也该回去做今日的功课了,改日再下吧。”
白衣青年亦随之站了起来,含笑微微欠身以示礼节,待目送对方走出凉亭渐行渐远,方才转眸回看向了一旁的亲信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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