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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沉愤愤地将药吐了,被苦得直哆嗦,走之前朝谢攸背后推了一把,他连着喝了好几口水,嘴里的苦味好像还挥之不散。
这么个不大不小的伤口,何至于用药,再过两日就能好,谢攸太小题大做。
宁沉转悠回房,摸了几颗蜜饯含进嘴里,再晃悠回去的时候,半路被何遥堵了。
何遥颇有兴致地掐他的脸,眼里全是看热闹的意思:「你方才侯爷做什么?他怎么一直摸你?」
宁沉丧着脸,冷哼一声,怒道:「他方才给我敷了很苦很苦的药,我烦他!
」
他们在一起,总能把原先很好的氛围弄得一团乱,何遥呵呵笑一声,觉得好笑,笑过以后又跑回膳房。
打打闹闹地用过晚膳,谢攸替宁沉抱着圆圆,不经意地跟在宁沉身后,和他一起进了宁沉的卧房。
宁沉一脚迈进去,转头从谢攸手里夺走圆圆,把门摔得哐当响。
屋外的谢攸轻轻敲门,声音透过木门传入屋内,宁沉还在生气,没好气地喊:「做什么?门都要被你敲坏了。
」
敲门声停下,声音穿过门透着股沉闷感,谢攸问他:「我今夜该睡哪儿?」
山上一排屋子被占完了,空屋要么堆了医书,要么堆了药材,让谢攸去住是万万不可以的。
且不说都没收拾好,让侯爷同药材一起睡也是不行的。
宁沉嘀嘀咕咕地拉开门,屋内的景象映入眼帘,谢攸目不斜视,一双锐利的黑眸只盯着宁沉,那目光太灼热,像要把人拆吞入腹,宁沉忽然犹豫了。
他不满地嘟囔:「之前说你只上山,没说要你留宿。
」
谢攸站直身子,大抵就是故意要宁沉心软,他眉眼掠下,静静地说:「既然这样,那我就下山了。
」
说要下山但没说要走,他轻声道:「听说夜里那瘴气容易迷路,若是我迷路了,明日你能不能来替我收尸?」
虽然已经是入夏,山里的夜寒凉,若是真绕上一夜,第二日只怕就剩下一具僵硬的尸体。
宁沉眼睫颤了下,抬头怨怼地看着谢攸,「你又乱说。
」
谢攸不疾不徐地又继续道:「听说山中有狼,要是我死无全尸,你也不必替我守寡,早日找个好人再嫁一……」
没能说完,宁沉踮着脚捂住了他的嘴。
他用了些力气把谢攸往屋内拉,谢攸配合地任由他拉着,两人站在屋内,宁沉瞪着他,眼睛睁圆了格外认真,分明眉目含怒,但谢攸竟觉得可爱。
宁沉用拳砸他几下,恨恨道:「谁说要赶你走了,你说那样的话,是不是要故意气我。
」
「没有。
」谢攸很诚恳,「我只是想留下。
」
这屋子宁沉平日住着正合适,多了个谢攸就有些逼仄,宁沉坐到一旁的桌几旁,索性说:「你先洗。
」
谢攸「嗯」一声,出门去了。
宁沉心烦意乱地坐在桌前,时间流速变慢,灯舌呼呼烧着,门「嘎吱」一响,谢攸披散着长发走了进来。
他身上带着些水汽,睫毛沾了水,朝宁沉浅浅笑了下:「你也去吧,何遥方才烧了一锅热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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