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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雪梨到了照庭门口,被惊蛰告知长公子在书房处理事务,不一定会回房歇息。
这倒是没什么要紧的,毕竟距离上元节还有十来日,不急在这一时与裴霁云讨个方便,但是雪梨又想到他惯常是个大忙人,十天半月不回府也是常有的事,还是得抓住这次时机,别等到来日他又不见踪影了。
雪梨垂下脑袋,颇为不好意思地对惊蛰道:“那...那劳烦你告诉他,我在房中等着。”
惊蛰掀开眼帘看她一眼,没什么表情地道了句是。
雪梨揣着双手,忐忑地往里走,推开了寝屋房门,感到一阵冷气袭人,她哆嗦了下,掩上门,点上灯枯坐了会儿,感到手脚冰凉,又因为脸皮薄,不好再麻烦惊蛰点炉子,索性就在屋子里来回转圈圈。
走动起来后,才觉得好受许多了。
她之前来这里时不曾细看,此刻天色虽晚,但月华正好,被堂外雪光一映,倒是分外明亮。
东面整墙镶嵌着紫檀木书架,各式各样,驳杂浩瀚的典籍书匣皆用素锦包了角,雪梨绕着这面墙走过,失望地发现没有一本是自己爱看的,她晃了晃脑袋,绕过屏风,看见西窗之下设着整块青玉棋案,案脚处别有雅趣,被雕成了断简残编之态,裂痕处还镶嵌着一些鎏金经文。
那两盏翠青釉棋罐更是脱俗,远看一眼,都似觉暮春之初的朦胧气息席来,罐身之上浮雕着兰亭雅集图,又是一派曲水流觞的典雅意态。
雪梨忍不住走上前摸了两下,触手细腻温凉,棋子拿在指尖莹润生光。
她冷不丁地想,爱棋之人都心思深沉。
把玩片刻后,她松开棋子,还没抬脚再看室内其余布置,就听见房门打开的轻响。
雪梨实在没想到裴霁云会来得这般快,惊蛰方才所言赫然昭示着他应该是有要事处理的,怕是会直接歇在书房。
她心下陡然生出几分莫名心虚,连忙转了步子往门口走。
裴霁云却是已然走到了里面,他越过悠悠烛光,在那方屏风前站定,看着雪梨慌慌张张撞进了自己怀里,不免觉得好笑,轻声唤她,“姈姈。”
赵雪梨撞在他胸口狐裘上,并不疼,但她还是下意识摸了摸自己额角。
裴霁云扯过她的手,用带着薄茧的指腹安抚性地按了按雪梨额角,“撞疼了?”
赵雪梨连连摇头,她抬起脑袋,露出一个眉眼弯弯的盈盈笑脸,“表兄,你来得好快。”
裴霁云手指动作微顿,眸光在她明媚娇颜上凝滞,不动声色地挑了下眉,静静等待雪梨的后话。
烛影倾落,拉深了雪梨眼中的讨好。
她反牵住裴霁云的大手往榻上走去,“表兄,你累了吧,姈姈给你揉捏舒缓一下可好?”
裴霁云无有不应,笑着答好。
赵雪梨手法十分粗糙,可以算得上是瞎捏乱按,只不过力度适中,姿态又是十足十的温柔小意,任谁也不忍拂了她的心。
裴霁云安然坐在榻上,半敛着眼,任她施为。
赵雪梨十分殷勤,不仅给他揉了肩,还体贴地服侍他洗漱更衣,像小蜜蜂般围着他团团转,全心全意,满心满眼都是他。
裴霁云即使知道她另有所图,也很难不为那种恍若是被她当成了挚爱的心上人,竭尽全力讨欢心的小女儿情态所动容。
他心底不住蓬勃叫嚣着压着她肌肤相亲的欲望,实在是难以忍受。
她手指捏着方帕绞水,在脸上擦,裴霁云站在一旁,忽然生出几分亲自动手,为她操劳这种亲密琐事的兴致,他顺从心意地走上前,将刚换上的寝衣袖子折上去些许,伸手拿了另一条方帕,浸了水,微微拧干。
雪梨看向他,面上有着几分茫然,不明白他已经洗漱完了,怎么又拿了帕子?
裴霁云道:“姈姈方才为我捏肩洗漱,现在合该我来服侍你。”
他一只手扣起雪梨下颌,另一只手按着锦帕细致地擦过她脸上肌肤,将她早晨上的那些胭脂水粉都一点一滴擦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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