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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松开手里抓着的头发,像之前无数次一样叫着他的名字。
只是这次,他的眼睛里不再是夹带着宠溺与纵容的柔软笑意。
抖动的眼睫下躲闪的视线里,都是刚才那接踵而至的、在无尽痛楚中反复发情、宛如灵魂被活活撕成两半的应激性恐惧。
依旧是细微的、隐蔽的、不愿被她察觉的,但这次,从喜爱,变成了害怕。
沉晚面上绽出灿烂笑容,她揉了揉他凌乱湿漉的脑袋,欣赏着他轻轻颤动的眼睫,声音变得像枫糖一样甜蜜,“想要我喜欢你吗?”
关键词被触发,那双眼睛终于看向了她。
沉晚从前觉得林庭深空有一双漂亮的眼睛,却永远平淡没有情绪,像是蒙尘的珍珠缺乏观赏性;等到后来被他以补课为借口困在一张课桌的距离时,她又觉得这双充斥了太多俯视情绪的眼睛变成了两颗死鱼眼珠,次次被他自以为隐蔽地凝视时甚至可以闻到腐烂的腥臭味。
她讨厌他的那些将她特殊对待的宠溺与纵容,也讨厌他拿难题困住她时所暗藏的自得。
这些大概在校园文里会被一众读者解读为“甜蜜”
“特殊”
“唯一”
的戏码,她只觉得恶心。
她讨厌一切自上而下的喜欢。
故意在她薄弱的地方设置更多阻碍,不考虑她是否会因此自我怀疑甚至心生抵触,只为了满足一己私欲将她困在身边。
他将她视作弱者、视作可被圈养的羔羊、视作可被打磨修饰的璞玉……他了解她数学上所有会踩到的陷阱、能够预判她所有出错的细节步骤,却偏偏不肯花一点时间去钻研到底怎样才能够真正被她喜欢。
自大狂妄的灵魂从他这副谦逊有礼的俊美皮囊下、从他这双看似多情的漂亮眼睛里,化作一股股恶臭向她袭来。
她应该剜掉他身上那些溃败的腐肉,毕竟,她是个善良的姑娘。
而他,只是个男人,一个被社会、被家庭、被师生、被异性从出生就宠到坟墓里去的男人。
没有人教过他怎样才会成为一名合格的、值得被喜欢的男人,那她也不介意抵作补课费教他一教。
半点看不得校园文里bking男主,尤其是热衷于打压女主的那种(捂脸)
林狗应该感谢自己还有点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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