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听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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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1页）

如果说这时郭沫若已形成自己的诗论，那么这就是它的核心。

他明确提出诗只能是&ldo;我们心中的诗意诗境底纯真的表现&rdo;，是&ldo;命泉中流出来的stra（音乐），心琴上弹出来的lody（曲调）&rdo;，而绝不是无病之呻吟。

他的主张得到了宗白华、田寿昌的首肯和赏识，白华特地将这封信在《学灯》上揭载了出来，寿昌则认为沫若的诗正是他的这一理论付诸实践的产物，因而赞叹道：&ldo;与其说你有诗才，无宁说你有诗魂，因为你的诗首首都是你的血，你的泪，你的自叙传，你的忏悔录啊。

&rdo;1他们三人都倾慕歌德，信中常以这位诗人为谈话的主题，相期多多介绍和研究他的著作，这是因为歌德所处的&ldo;胁迫时代&rdo;，同他们当时所生活的时代&ldo;很相近&rdo;。

为此，白华草拟《德国诗人歌德的人生观与宇宙观》，沫若给他提供材料，寿昌撰写《歌德诗中所表现的思想》，沫若又帮他翻译了大部分需引录的诗。

此外，沫若还曾一度建议纠集志同道合者组织&ldo;歌德研究会&rdo;，以求对这位伟大的作家做一个有系统的研究。

就在这一年的夏天，他应共学社函约，翻译了歌德的代表作《浮士德》第一部。

他觉得作品内容所反映的，很象我国&ldo;五四&rdo;这一新旧嬗变的时代，自己的心弦和青年歌德的心弦起了共鸣，以致在译述的过程中时而大声朗诵，时而爽朗大笑，在一种类似崇拜的心情支配下完成了译事，仿佛等于自己在创作一样。

遗憾的是译稿未能及时出版，只是曾在《学灯》上刊载过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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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三叶集》第79页，亚东图书馆1923年9月版。

以文会友终究不如直接晤面。

一九二○年三月十九日午前，沫若正在厨房里边烧水煮饭，边阅读比利时诗人和戏剧家维尔哈伦的英译本诗剧，突然听到叩门声。

开门一看，只见一个颜面清癯的陌生青年站在面前，不待发问就先启齿：&ldo;你是密司脱郭么?我姓田，……&rdo;沫若马上意识到这就是寿昌，便转身请他到楼上去坐。

安娜闻声也从床上起来，她垂着黑发，手抱婴儿，含笑迎客上楼。

他们的第二个儿子博生出世刚满三天，家中自然显得忙乱不堪。

沫若一会儿上楼陪客，一会儿下楼煮饭，好在宾主一见如故，交谈甚欢。

寿昌口若悬河，大谈自己的抱负和著译计划;沫若除表示赞许之外，亦谈到自己的志愿，说是&ldo;只想当个小小的创作家&rdo;。

由于只顾谈话，锅子里的牛肉竟烧焦了，午餐只得请客人将就着吃焦糊牛肉，外加白水煮豆腐、萝菔打清汤，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午后，沫若手牵和儿陪同寿昌漫步博多湾。

展现在眼前的，一边是莹洁如玉的砂岸，一边是青翠蓊郁的十里松原。

沫若指着海岸上残留的古代战垒，重温了元军东征日本于此遇强台风全军覆没的旧事，寿昌听得津津有味。

他们沿着海岸，穿过医科大学，走进东公园。

令人怵目的是，园内松林中骈列着龟山天皇和日莲和尚的铜像，这两人都与元军东征失利的事有关。

龟山像脚正面有一碑，上书&ldo;敌国降伏&rdo;四字，引起沫若和寿昌无限的敌忾。

寿昌问：&ldo;是&lso;敌国来降伏&rso;，还是&lso;降伏于敌国&rso;呢?&rdo;按照日文词序，两种读法都可以。

沫若带着嘲讽的口吻说：&ldo;这真是贪天之功以为己力!&rdo;他心里明白：当初只可惜东风未与元军便罢了。

离福冈不远有个太宰府，名见中国史乘，亦因元军东征而得名，是一游览胜地。

二十三日早晨，沫若特邀寿昌同去一游。

他们乘坐的火车在一望无际的田畴中飞奔。

沫若望着车窗外旋回飞舞的大自然，听着车轮鞺鞑的进行曲，念着立体派诗人韦伯的《瞬间》一诗，一边体会诗中借自然音律所表现的&ldo;全宇宙之无时无刻无昼无夜都在流徙创化&rdo;的妙味，一边在酝酿自己的立体诗《新生》：

…………

火车

高笑

向……向……

向……向……

向着黄……

向着黄……

向着黄金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