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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不知为何,慕卿会认为她会被人认出来。
她拨着昆仑奴的面具背后的系带,忽然抬头道:“便只我一人戴着面具不算公平,厂臣是前朝大人的眼中钉,在外行走也要保护自己。”
扶欢找出了另外一幅昆仑奴面具,递给慕卿。
慕卿的手勾着那面具的系带,黑色的系带嵌在他手中,像白玉中落了一滴浓墨。
“外头那些人,还伤不到臣。”
他这句话,说得轻描淡写,可见是真不把扶欢口中的前朝大臣放在心上。
只是说完后,将那副面具扣在脸上,只露出那双像是描画出来的丹凤眼,眼尾狭长,看着扶欢时,弧度却温柔。
“殿下担忧臣,臣着实感激。”
昆仑奴的面具其实并不好看,仔细瞧过去还显得狰狞,将慕卿脸上的好颜色都遮盖全无。
“我原以为你会生气。”
扶欢说。
慕卿思量:“殿下说的是眼中钉那句?本就是实话,臣为何不高兴。”
“大宣奸宦,迷惑圣上,党同伐异,权倾朝野,这些词都是评价臣最贴切不过的形容。”
扶欢看不见慕卿的表情,但感觉他是笑着同她说话的。
“臣作恶多端,一贯如此,殿下觉得呢?”
下首的位置较上首要低一些,慕卿含笑望着扶欢。
他们之间从未谈论过前朝诸事,现今乍然提起,仿佛连空气都含有一丝紧绷。
扶欢看着他:“我不知晓慕卿是否真如传闻中所说那样,前朝诸事我不懂,在我懂之前,于我来说,慕卿却是很好的。”
有轻微的笑声漾在马车里,慕卿敛首行礼:“臣从来都尽心服侍殿下,往后也如此。”
“臣待殿下,会一直很好。”
马车平缓地停下,前头驾车的番子恭谨对着车内道:“督主,到了。”
车帘被一只手撩起,肤白似冷玉。
番子一见那只手,便极有眼色地退下。
虽然这位督主是太监,但皮肉作养得细腻,怕是连皇帝也不及。
慕卿亲手扶着扶欢下车,在此之前,他亲眼看着扶欢戴上那具与他脸上一般无二的面具。
这样看来,带着同样古怪的面具,也像是一对璧人。
夜放孔明灯在上京的长明河,这里的游人没有被慕卿驱赶,已经有许多盏孔明灯被被人放上,黑漆的天幕嵌上一盏一点的亮光,比星子还亮。
扶欢扶着头上的帽子,小跑到河边,冬季的长明河水流寂静,不同于春夏,有滔滔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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