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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隋荷没有回家,三天假期对她来说实在是太少了,不值当来回的车票。
考试周来临,她几乎睡在了图书馆里,没日没夜的复习,到了清华,她才明白,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她本来就属于努力型选手,在这个遍地是天才的地方,她有些吃力。
但是她很喜欢这种努力的感觉,因为是在走上坡路。
沈确每天要求她必须给他打十分钟的电话,隋荷表示同意,这个时间通常安排在她吃午饭的时候,她真正放松下来,天南地北的和沈确聊天。
他们什么都聊,聊隋荷遇到的学习大神,几乎比沈确还牛,她不可能超过他,永远不可能。
聊沈确现在的清闲,只需要等着三月份的麻省理工的通知书即可。
大概是隋荷太过投入自已的事情了,所以才没注意到沈确多次的欲言又止。
直到期末考试结束,隋荷在返程的火车上,沈确才告诉她,他准备三月份就去美国,提前适应一下环境。
隋荷到底还是难受了那么一下,不过很快她就表示理解,虽然要提前分别半年,但是好在还有一个寒假的机会朝夕相处。
这次林凤萍没有到火车站去接隋荷,隋荷一个人坐公交车回了家。
林凤萍并不在家,家里乱七八糟的,水池里的碗都快臭了,隋荷先给全家做了个大扫除,然后又给林凤萍打电话,电话一直占线,晚上快十点,林凤萍才醉醺醺的回家。
看到隋荷,她愣了一下,随即嚎啕大哭。
“姑娘,我对不起你啊!
你的钱都被我拿去开店了,我怎么也没想到张梅也被骗了,她那个门路是一帮骗子,他们骗了我们的十几万的进货钱和好几万的押金,还有几十万的代理费,我完了,我赔了个精光,我们家完了!”
隋荷久久的立在原地,她眯着眼看着林凤萍的哭诉,觉得自已的灵魂已经出窍,以第三人称看着这场闹剧。
她感受到命运再一次的迎面耳光,在她觉得事情在慢慢变好的时候。
总是这样,总是这样,她的人生永远都在峰回路转,转到的是一次又一次的倒霉。
“姑娘,你说句话啊!
妈对不起你!
你的钱都被我赔了!
你打我,你骂我,我绝无怨言,你别不说话啊,妈现在只有你了!”
林凤萍上前扯着隋荷的手,眼泪一把鼻涕一把。
隋荷的眼神慢慢聚焦到眼前的妇女身上,她苦笑了一下,好久才说出一句:“妈,我们断绝关系吧。”
顾不得林凤萍的一哭二闹三上吊,隋荷当天半夜就提着行李箱离开了这个家,这个让她一次又次遍体鳞伤的家。
北城的一月,零下十几度,她拖着箱子走在马路上,眼泪横流。
她想起小时候,那时候林凤萍单身,情绪极其不稳定,最不稳定的那天,打了她四次,理由千奇百怪,最离谱的是她看了林凤萍一眼,林凤萍说是瞧不起她。
她想起小学学后,她的成绩名列前茅,却永远衣服脏污,她被老师叫过去帮忙发作业,她两只手抓着校服上两个最大的油污,走起路来像个木偶。
她想起某个时期,她有点爱美,对着镜子照个没完,林凤萍脱口而出的那个词语是:“骚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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