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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平春万里,微雨日无踪。
彷佛寒烟外,江郎静无声。
净隐道长走在前头,后边跟着白玉天,来到镜子湖边。
见一男子头戴斗笠,身穿蓑衣,坐于水边提竿垂钓,身子安静如山,好有一股要坐化天地之气势,便停下脚步,跟着一起安静如山。
卓一飞、胡燕青、张燕儿三人相继走了来,见净隐道长跟白玉天静止不动,不言不语,也跟着静站到了一起,等着那男子将湖里的鱼儿钓上来先。
钓鱼的男子感觉到有人来,斜眼瞧了净隐道长一下,唱起歌来:
“一生都是命安排,求甚么?今日不知明日事,愁甚么?不礼爹娘礼鬼神,敬甚么?......刀笔杀人终自杀,刁甚么?举头三尺有神明,欺甚么?...他家富贵前生定,妒甚么?前世不修今受苦,怨甚么?岂可人无得运时,急甚么?...死后一文带不去,怪甚么?前人田地后人收,占甚么?得便宜处失便宜,贪甚么?聪明反被聪明误,巧甚么?虚言折尽平生福,谎甚么?是非到底自分明,辩甚么?...人争闲气一场空,恼甚么?恶人自有恶人磨,憎甚么?怨怨相报几时休,结甚么?人生何处不相逢,狠甚么?世事真如一局棋,算甚么?谁人保得常无事,诮甚么?穴在人心不在山,谋甚么?欺人是祸饶人福,强甚么?一旦无常万事休,忙甚么?”
歌声停,净隐道长带着四个孩子走了过去,微笑道:“大郎,今日好兴致啊!”
钓鱼人江郎峰起身,提起身边的竹篓,向身后的屋宅走去,好像没听到净隐道长的问好声。
张燕儿拉住净隐道长的袍袖,轻声问道:“道长,是不是来错了?”
净隐道长停下步子,笑答道:“你这孩子,人家早迎接过了,礼数周全的很。”
张燕儿疑问道:“道长,你是说刚才那歌声吗?”
净隐道长答道:“这歌声一年就唱上一回,金贵着呢!”
走向屋宅,白玉天四人紧紧跟上。
屋宅很是雅致,五六间房舍,合抱着一个厅堂,木墙、木门、木窗,连地板都是烟竹铺成。
江郎峰取下斗笠,解下蓑衣,走进厅堂,朝里屋内的棋盘道:“三清山那个不知季节年月的臭道士来了。”
两位棋手听过,放下手中的棋子,对净隐道长身后看了一眼,不悦。
一个留着些胡须的汉子将竹椅坐正了来,没有好脸色地说道:“老道,你今儿这般不请自来,是要我们赶你出去吗?”
净隐道长取下斗笠,解下蓑衣,挂在门口边旁的木柱子上,走了进去,坐了下来,道:“二郎,蒋道功过世了,我特来相邀你们去龙威镖局吃顿饭,吊唁一下。”
另一位面相清秀的汉子,起得身来,走离棋盘,眯着眼说道:“过世就过世了不,有什么好吊唁的。
不听规劝,硬要将镖局发展壮大,树大招风,今日不死,明日也会死的。”
净隐道长接过江郎峰递来的茶杯,道:“尘世之人,挣个名,求分利,再平常不过。
只是他蒋道功活得光明磊落,死却不明不白,当不当为他讨回公道,让人甚为揪心。
你们身为他的好友,二十多年的交情有如一壶清酒,若是连你们都愿意袖手旁观,这世道真就没什么情义可言了。”
江郎峰坐了下来,心静如水地说道:“老道,你给自己起名净隐,难道就是这么个修行法?”
净隐道长笑答道:“净隐啊,净隐,干干净净地隐居,朋友之义未尽,又何谈干净。”
江亚峰道:“道士,你可是方外之人,不惹红尘就是干净。”
净隐道长起得身来,朝江亚峰说道:“二郎,你们请我喝酒吃肉,我从未拒绝过,只因我不管怎么修行,就是摆脱不了这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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