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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记得那年期末考试前,你放着大半本数据结构没复习,晚上零下五度穿一件破夹克出门,我怕你被人拐去卖了,一晚上打五次电话你都没接,后来宿舍熄了灯你才跑回来,我做贼一样溜到楼下给你开门禁。”
把一波醉鬼都送走,街上只剩了他们两人,陈然搂着喻衡的肩,边走边说。
“你回来之后还魂不守舍的,我又担心你是不是被灌酒下药了,我从小就想有个弟弟,但计划生育没得搞,我那些年一直把你当亲弟弟看。
当时我问你什么你都不开口,我急得快要揍你的时候,就看见我那便宜弟弟像个傻逼一样笑,对着我说然哥,周维轻可他妈真帅啊。”
冬夜的风刮得喻衡双颊刺痛,他顺着陈然的话努力回想这些布满灰尘的琐碎片段,令他惊讶的是,他原以为把这些旧事忘得一干二净,但只要略一检索,它们就急不可耐地翻涌上来,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可见。
于是喻衡又像当年一样痴痴笑起来:“然哥,你永远是我哥。”
“你记得就好,”
陈然把他的衣领翻正,“我每次见你,都觉得你没长岁数,别人发福发得亲妈不认,你还跟个瘦猴儿似的。
最近怎么样,跟周大师还好吧?”
可能是这个整理衣领的动作太过熟悉,喻衡霎那间体会到久违的依赖感。
以至于喻衡有一种孩童般的冲动,想要将心底的郁结对着这个知根知底的人全盘托出,好像只要说一个字,负担就能少一分。
他想说然哥,我后悔了。
他想说然哥,我跟周维轻到头了。
然而无论喻衡在陈然心里几岁,他现实里依然三十二岁,没办法口无遮拦,将自己的破事拉人分担。
“我跟他还能有什么事,”
喻衡最后说,“倒是你,跟嫂子结婚一定要请我当伴郎。”
风灌得他双眼生理性地发红。
-
喻衡刷牙时,昨天的种种像幻灯片一样在脑子里放了一圈,头还是隐隐作痛,他有些后悔昨晚喝的那两瓶啤酒,既伤身又让人变矫情。
下雨的工作日尤其难打车,就算喻衡提前在软件上叫了车,半小时后排队的还有五十号人。
他无聊地环视了一圈屋子,他跟周维轻的东西摆放得泾渭分明,一个靠北一个靠南,互不打扰。
喻衡躺回自己的营地里,懒洋洋打了个哈欠。
他突然想起大概四年前,自己给周维轻提过买车的事。
喻衡不是本地人,户口也没有迁移,排不了号。
周维轻出行都有助理接送,没有用车需求,因此喻衡只是尝试问问对方想不想买车。
印象里周维轻当时答应了,不过紧接着就因为一个专辑企划去上海住了三个月,回来时已经把这事忘记了,而喻衡也没有再提。
坐上车已经是半小时后,喻衡看了眼手机,时间上还来得及,不会迟到,而微信依旧没有任何消息。
还没来得及锁屏,微博的推送就弹了出来——特别关注对象“维轻行程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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