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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是无巧不成书,岑柏言把背包往桌上一甩,保温瓶顺手放在桌角,大马金刀地在宣兆对面坐下:“怎么哪儿都有你,你到底打几份工。”
“酒吧一个,家教一个,”
宣兆丝毫不觉得出来打工是件丢脸的事情,平和地说,“在大学城的湖畔咖啡馆也有一份。”
岑柏言是娇生惯养的小少爷,对勤工俭学这事儿只停留在高中语文作文引用的论据里,他还是头回遇到个活人,还一打就打三份工。
他小时候家里最难那会儿,他妈妈就是一个人打三份工养着他,那时候他妈憔悴的不像样,被生活蹉跎多的人,皮肉被风雪磨的粗糙了,说话都是畏畏缩缩的。
这瘸子看起来细皮嫩肉的,举手投足间都让人觉得是个清贵的,怎么穷成这副德行?
宣兆似乎能看穿岑柏言在想什么,眉梢一挑,眼神里露出一丝狡黠:“怎么?不相信啊?”
岑柏言连忙干咳两声,生硬地挪开话题:“你们研究生这么闲?不都说读医的最缺时间吗?”
“有个伟人说过,缺时间可以少睡点觉挤一挤,”
宣兆一本正经地引用名人名言,“缺钱不行。”
岑柏言心想这名人名言说的还挺朴实无华,于是问:“哪个伟人说的?”
“区区不才,”
宣兆歪了歪头,“在下我。”
岑柏言:“”
宣兆“扑哧”
一声笑了出来:“你往后要是还想去酒吧,提前告诉我一声,免得被人诓了。”
岑柏言看着他唇边笑起来时像个梨涡的浅色伤疤,也忍不住笑了出来:“除了你没人这么无聊。”
“怎么无聊了,挺有意思的。”
午后偏西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宣兆侧脸,把他眉眼勾勒出一轮金边,漂亮的像一副水墨画。
岑柏言也不知怎么有几分愣神,连忙挪开视线,盯着墙角一盆绿萝。
“这是你的水吗?我可以喝两口吗?”
宣兆问。
“喝呗,”
岑柏言一抬下巴,不在意地说,“自己弄。”
宣兆掀开瓶盖,指着瓶嘴说:“直接喝,介意吗?”
岑柏言摆手:“没那么多讲究。”
他和陈威也经常喝一瓶水,都是大老爷们,没什么授受不亲的。
于是宣兆就着岑柏言刚才喝过的地方嘬了一口水。
他喝水和陈威不一样,和篮球队那群臭爷们都不一样,他们喝水就和老黄牛似的,往肚子里猛灌;宣兆这个人好像干什么都是慢条斯理的,浅色的嘴唇含着瓶嘴,在喝之前下意识地会用舌尖轻轻点一下唇珠。
岑柏言眼神往他那儿一瞥,接着又看向绿萝,再一瞥,再看向绿萝——
宣兆喝了几口水后满足地皱了皱鼻子:“我都没好意思说,讲了一个多小时的话,渴死我了。”
岑柏言心想你渴死了喝水就喝水,你那舌尖老是舔个什么劲。
他刚想接过水杯,宣兆双手抱着保温瓶,舌尖一点唇珠,又开始小口小口地嘬起水来。
他白皙干净的指尖握着保温瓶瓶身,嘴唇上是亮晶晶的水渍,垂眸时睫毛上的金色光点跳动,岑柏言心脏突然猛地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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