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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说到月桂于屋外潜听主人翻云覆雨,兼言及谭生,淫意非常。
她花季年华,破瓜未久,便是平日听了二人些风月,又晓得几分闺中情趣了?听林生将淫话撩拨夫人,已是舌挢不下。
再听林氏作践自身,浪语中竟似于那狂生有几分念想,更是芳心狂跳。
少顷听房内声息渐歇,唯恐教他二人听出行藏,蹑手蹑脚回了己屋睡下。
辗转反侧,只细细想二人言语。
一忽儿想:“听夫人方才娇声,心中若非果真于那人有几分垂青,断不至动情若此。
难怪我白日里要将他逾矩之行告诉少爷,她却不使我去。”
她心向林氏,知谭生心存不轨,原对谭生颇为厌憎,此时揣度夫人心意,猜她心中未必便恶了那人,一股不忿便去了一半。
只是又想:“那人纵然生得一副好皮囊,又怎配得上夫人神仙般样貌,菩萨般心肠?”
念及于此,又替夫人感到不值。
一忽儿又想:“素来只听男子将妻室贞洁瞧得极重,怎地少爷却似有心将夫人拱手送人一般,如此娇滴滴一个人儿,他怎生舍得!
只是若他果真舍得,夫人又何必将白日里事瞒他?”
思忖半晌,暗想:“许是夫人面薄,虽知少爷心存此念,青天白日,终怕吃他诘问。
又或他二人暗通消息,却不愿教我说破。”
又想:“少爷若果有此好,万一日后命我与旁人如何,岂非羞煞人也?”
想到此处,不免面红耳赤。
方自惴惴,突起一念道:“若是清茗那般眉清目秀的少年,再大个几岁,抑或便如他主人那等样貌,我、我……”
想到此节,不敢再想了,只是春心既动,便如清明絮雨,随风入夜,润物无声,平添少女心事。
再说林生与夫人共赴巫山,极尽狂浪,毕事相拥,薄衾犹自汗湿,只得翻被而眠。
林氏枕于丈夫肱“注3”
上,心中羞愧,闭目假寐。
林生泄了阳精,心境渐平,细品方才妇人骚浪之态,得意之中隐隐有几分吃味,一时无语。
少顷吃她额前细发撩弄痒鼻,不免伸手轻拨去,口中柔声笑道:“方才怎地叫我达达?”
妇人听他问及,面上发烫,埋首于他胸前嘤咛道:“一时失言,不许取笑奴家。”
林生见她娇羞,开怀笑道:“我却听得欢喜,日后多多唤来。”
妇人羞答答应了。
二人兔丝女萝“注4”
唧哝情话,直至倦意难耐,方各自沉沉睡去。
林生次日起身未久,忽有管事报来,言说凤翔府本族遣人来拜,林生不知何事,自迎出来,认得是一个远房侄子唤作林岱的,忙请入正堂坐了。
待说明究竟,缘来掌族伯父年迈病危,眼见不济,族内长老初议之下,邀关内道众亲友一聚,共商后事。
二人议定次日动身,林生便吩咐下人引侄子下去歇息,自入内堂来说与夫人知晓。
林氏闻听,颇为不舍,忧声道:“凤翔府此去三百余里,道路崎岖,没个五六日到不得。
你数年未归,此回又是族中大事,当须盘桓数日,如此岂非要大半月光景方可返家?”
林生见她不乐,温言道:“我当速去速回,自有分寸。”
林氏听了,亦无奈何,自去与他打点行装。
是夜林生设家宴与侄子洗尘,免不得请谭生作陪。
林氏午后已见了客,听闻要请谭生,便推了身上不适,自于房里歇息,林生知她心病,亦不相强。
谭生虽不见玉人,可喜林生神色如常,不见恚怒之色,暗叫一声:“惭愧!”
遂打起精神,吃酒说笑。
待听林生行将出门多日,心中不免一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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