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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辛再度端起杯子,半天只说了这么一句。
没有想到,兜兜转转这么久,最终还是绕回了原点,尽管这个结局,他早就预料,早在她决定回国时就有预感,但当真的听到她表态说出口,他的手其实还是颤的。
握着杯子,隐隐约约轻微发颤。
然而又能怎么。
匆匆几十年,遗憾太多,既然是过不去的坎,那就不过了。
只要她开心就好。
……
天擦黑时沈晏清回来,容辛走了有些时候,大概老天突然就是不想他们碰上。
程隐觉得没有说的必要,便没对沈晏清特意提。
他带了晚餐回来,程隐窝在沙发上却不想动。
“我想绑头发。”
她抬眸瞧他,眨了眨眼。
沈晏清放下手里摆弄的东西,顾不上饭菜会不会凉了,只能依她。
他去浴室拿了梳子和发筋,他站着,和她隔着沙发扶手,让她可以舒服往后靠。
程隐的头发顺,不打结,他握在手里,另一手持着梳子梳得更服帖,没扯痛她半分,她舒服得闭上了眼。
沈晏清给她绑了个简单的马尾,把头发束起就完事了。
程隐没去计较后边是什么模样,随意晃了晃头。
“太久没碰长头发。”
她笑着接:“确实手生。”
以前他偶尔心情好的时候,她缠着让他帮忙绑头发,十次里他还是会应个两三次的,现在这个绑的松松垮垮,估计再过一会就散了。
沈晏清笑笑,抬手帮她整理。
她忽然说:“沈晏清,那个时候你没能救起我,你有没有后悔。”
他的手顿了一下。
没等他回答,她道:“我没有。
前几天晚上,灯墙倒下来的时候,我没有救你,我不后悔。”
她说:“很奇怪的,当时是很难过,可是后来冷静下来,脱离了那股情绪,我想的更多的竟然是——扯平了。”
沈晏清呼吸滚烫,手停在她马尾处,没动一下。
他动了动喉想说话,她没给他机会,又笑了下:“其实说到底,你有什么错,归根究底你只是不喜欢我。
我是不招人待见,但那么多人,想知道总能听到几句。
那天你不是故意不救我,我早就清楚,这么多年耿耿于怀,为的不过是一个耿耿于怀的由头。”
这几年,所谓的痛恨,追根究底不过是求不得三个字而已。
她似叹又似笑:“扯平了没什么不好。
挺好的。”
静了三秒,程隐垂了垂眸,又道:“我想回房。”
她蜷着腿不动,沈晏清明白她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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