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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翎双拳握紧,指节霎时崩白,但她却不后悔:“韩姨待我恩重如山,如同亲生母亲一般,我这么做确是另有隐情。”
见池翎提起母亲二字,韩元娘想起了傅映秋的救命再造之恩,火气消了一半:“那好,你说说有何隐情?”
池翎见韩姨并未发作,心中石头暂且放下,跪着道:“韩姨您想,玉门县距此三百余里,张鸾英一行为何来此?”
对此疑点韩元娘本也想不明白,她只当是丈夫在天上保佑将仇人送上门来。
如今池翎提及,也是疑虑颇生:“这……月容对此也是不解,她本只当是普通小贼,却没想到擒获了网大鱼。”
池翎不动声色点点头:“正是,天下岂有如此侥幸之事?今日一早我去截住了一名侥幸逃离的巡捕。
盘问之下,原来张鸾英一行,是被人引至寨里的,绝非偶然误闯。”
韩元娘蹙着眉头发问:“那人是谁?又为何会被公差追捕?”
显然她回忆起了自己过往。
“这正是问题所在。
按巡捕所说,这白影刚一消失,月容便现身出来。
斗赢了张鸾英,又送走了他其他同僚性命。
至于为何追捕,乃是为十日前那从太原运来的一批粮饷军械。”
这案子总是犯在敦煌郡内,韩元娘也是有所耳闻,不过有这样能力犯案之人总不该是无名鼠辈,她却不曾听说是哪个山头所为。
又想到池翎之言,忙摇头:“你是说月容……不会的,月容我是知晓的,她若真知道内情绝计不会瞒着我。”
池翎也同样不想妄加猜疑,“我也同样相信月容,不过若是真的有人想假借我们之手谋害朝廷命官,在水落石出之前,不可不防。”
韩元娘想了想:“原来你是因为怕我杀了张鸾英才故意放走了她。”
听到这脸色稍微缓和,又道:“你这半夜失踪原是去查案了……不过你既然放了张鸾英,为何不直接问她,反而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
池翎抿着唇:“昨晚,张鸾英在主寨大堂受刑之时我就在梁上看着。
她身受大刑也不肯叫饶,想来我就是问她案情机密也无答复。
所幸那巡捕胆小怕死,一见了我就全招了。
只是废了些脚力,倒也不碍事。”
韩元娘幽怨道:“哼,你好像还很欣赏她?她爹可与我有杀夫之仇,我岂能甘心放她?”
池翎听后不为所动,认真道:“韩姨,有句话请您莫怪。
当年之事,张忠虽是亲手抓了姨夫,但严刑拷打您的是那县令,害得您与姨夫生死永隔的也是那狗官。
您早已取他人头祭奠姨夫在天之灵,那张忠不过是从犯而已,罪不至死啊。”
韩元娘默默听着一言不发,池翎松了口气,继续道:“况且张忠已死,有道是人死债消,当年姨夫去世时张鸾英不过几岁,又怎能把罪孽安在她头上?”
“我……”
韩元娘一时语塞,“哼”
了一声,“可恨的张忠,竟如此短命,让他得了好死。”
“再来,您当年所受诸多刑罚不是也已加诸在她身上过了?冤冤相报何时了,不如就饶过她一命吧。”
池翎真诚相劝。
道理韩元娘自然明白,只是要争口气而已。
“罢了,我就听你的,此事两清了罢。”
心结已解又去扶池翎:“阿翎,只要她不再来招惹我我也不会再去害她,你起来吧。”
“还有一事,若您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韩元娘登时无奈:“好好,你说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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