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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他将她囚在身边多久,无论此刻她和他多亲密,她的第一个男人始终是陆衡之,不是他。
两世皆是如此。
他最终什么也没说,捉过她微凉的指重新找回了主导权,揽过那一段柔软雪白的薄背用力将人攘进怀中,令彼此贴的更紧。
仿佛只有这般,她才是全然属于他的。
“谢窈,你要爱本王,本王才会疼你。”
良久过后,侧脸贴着她香汗淋漓的颈侧,他宽厚有力的大掌一下下在她背心轻抚。
博山炉里的沉水殆尽,榻上,谢窈似承受不住地晕厥了过去,双眸恹恹闭着,若扇子浓密的眼睫倦怠地搭着,也不知听见没有。
寝间内雨散云消,他抱了她去净室清洗,春芜同几个侍女抱了崭新的被褥进来更换。
瞧见这笫榻上的情形,皆是羞红了脸,你推我我推你许久才更换完毕。
春芜却是气结。
方才她在外间听见他们在里间争吵,言语间隐隐听到“陆衡之”
三字,已然猜了个大概。
定是这胡人在逼问女郎他和那姓陆的谁更好。
呸。
春芜在心间暗暗地啐他一口,这胡人还想姓陆的比?虽然陆衡之也不是个东西,但只这一件事上,姓陆的就比他好得多,起码他懂得照顾女郎的感受,比他温柔多了,更不会像他一样不知节制,想起来就折腾女郎,也不管她愿不愿意。
至若身世地位更是不如,陆衡之出身吴江陆氏,是南朝一等一的士族,和她家女郎正好门当户对,谈吐文雅,温文识礼,哪里是他们这些鸠占鹊巢沐猴而冠的黄头鲜卑奴比得了的。
如今女郎连陆衡之都看不上,又岂能看得上他。
次日。
谢窈醒来时身侧一如既往地没了人,一排侍女奉着盛了衣物的托盘跪在榻前,请她更衣。
新裂齐纨素,鲜洁如霜雪。
齐地供奉的上好丝绢用来制裙自是好的,可如今的她又哪里配得上这般高洁的颜色。
身子还一阵阵地发着软,她强撑着支起软酸的腰,恹恹摇头“你们都下去,我不要素色的裙子。
春芜,给我换一条。”
像她这样一女事二夫、落入胡人之手的女子,根本配不上高洁的素色。
侍女面面相视,最终鱼贯而退,春芜另拿了一件月色绣兰草的罗裙替她更衣,讷讷问“女郎……”
她想问昨夜的事。
今晨那人去时,面色可是很不好。
“没什么。
这人外强中干,我还应付得来。”
谢窈不太想提昨夜的事,拿话支开“建康那边可有什么回信没有?”
她说的是回洛阳途中曾向斛律骁请求给父兄写信的事。
那时他答应了她,让十七找人将她的亲笔书信送回南朝去。
但如今已近中秋,日子都过去半个月了,建康那边却仍是石沉大海,了无回讯。
春芜摇摇头,小声说道“奴问过薛将军了,他说把信传过去至少也得半个月,想必这时候还未到呢。”
谢窈有些失望,又嘱咐春芜“十七性子单纯,你多哄着他,日后想必还有大用处。”
更衣洗漱后丫鬟便摆了饭,是南朝的菜式,只加了一小碗北朝特有的酪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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