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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怕他不信,沈木兮又道,“你若不信,只管请宫里的太医来给我诊治,且看看我有没有骗你。”
良久不见薄云岫开口,沈木兮一颗心高高悬起,寻思着,若他再不信,干脆把自己说得严重点?许是说得快要喘不了气,快死的那种,依着他这浑身洁癖的臭毛病,肯定会一脚踹开她,恨不能让她有多远滚多远。
这么一想,倒是好主意。
沈木兮有些后悔,方才该装成濒死之态才对。
要不,现在再晕一次?
可眼前这人,像座山一样坐在跟前,一言不发,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盯着她,又是怎么回事?他面无表情,瞧着风平浪静,可她这心里翻山倒海,恨不能把所有的话本子都演一遍。
“薄、薄云岫!”
沈木兮慎慎的喊了一声,“你没事吧?”
“还知道喊本王的名字,就说明真的死不了!”
他冷冷的丢下一句话,然后坐直了身子,不再与她对视。
她看见他好似如释重负般,幽幽吐出一口气,方才那神色,是真的怕她死了?
“薄云岫!”
沈木兮掀开被褥,赤脚下床。
然则脚底还没落地,已有温暖的掌心,快速裹紧了她微凉的脚丫,脚底心的暖瞬时以猝不及防之势,蔓延至四肢百骸。
沈木兮骇然心惊,连呼吸都跟着乱了。
薄云岫亦是没想到自己反应这么快,她一伸脚,他下意识的便弯腰托住,几乎是毫无犹豫。
姿势不雅,甚至于瞧着格外狼狈,堂堂离王殿下,坐在床沿弯着腰,以宽厚的掌心承托着——沈木兮素白如藕跟的脚丫。
他匍一抬头,正好撞进她眼里。
琉璃般的眸子里,散着迷人的流光,就这么盯着他,面色微泛震惊,何其不敢置信。
掌心微微收紧,薄云岫低眉瞧着掌心里的脚丫,终是将她的脚托起,温柔的放在自己的膝上,以掌心捂热之后,送回了被窝里,“暑热未退,身先凉,还敢说没病?”
沈木兮缩回脚,抓紧了被褥,下意识的别开头,避开了与他的眼神交汇。
这人的眼睛犹如万丈深渊,只一眼就容易深陷其中,她七年前以身相试,撞得头破血流。
如今,只剩下望而却步。
窗外,一帮人趴在窗口的缝隙看热闹。
关毓青皱眉:这个时候还不亲她,王爷真是没用。
念秋:小姐,王爷害羞了。
春秀:亲什么亲,沈大夫应该给他一针,还敢碰沈大夫的脚,活脱脱耍流氓。
沈郅瞧着这三个女人好事的模样,就差给她们一人端个小板凳,再搁着一盘瓜果。
轻叹一声,小脑袋微微轻摇,女人啊……
一抬头,黍离目光幽幽的盯着众人,若非念及关毓青的身份,黍离定是要动手的。
窥探王爷,简直是罪不容赦,若是被王爷知道,铁定大发雷霆。
王爷若是发火,最倒霉的自然还是黍离!
三大一小,齐刷刷的站直身子。
“热闹看够了,春秀你留下,方便照顾沈大夫,我先带着小郅回去!
小郅,走走走,快走!”
关毓青牵起沈郅的手,“快走,待会王爷知道了,铁定要发火的。”
沈郅回望着春秀,边走边问关毓青,“那我春秀姑姑怎么办?王爷要是发火,春秀姑姑会倒霉的。”
“放心,就你春秀姑姑那暴脾气,王爷敢发火,她非得拎着杀猪刀往上冲不可!
何况,你娘身边只剩下春秀,王爷不会赶尽杀绝的,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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