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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怀安没忍住瞥过眼,却见那小姑娘丝毫没注意她,目视前方,小身板挺得直直的,比她小时候被夫子罚坐还要端正。
这副模样仿佛在无声嘲笑她自作多情似的,楚怀安黑着脸,一见马车停了,就赶在前边下去,似乎一刻也不想与她多待。
云缨眨眨眼,眸光忽而露出赞叹之意,随后也跟着下去。
她先去找了工匠,付过银子后正转身,就见楚怀安臭着脸等在旁边,才忽然想起她应当不认识路。
于是带着她行至长阶前,周围绿树浓荫,走了几阶后云缨停下,转身看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女子。
楚怀安震惊的目光掠过前方望不到头的阶梯,干巴巴地问:“青阳观在山上?我们要走上去?”
云缨奇怪道:“对呀,你方才一直跟着我,难道不是想表示诚心才没乘马车的吗?”
她说完停在原地等了会儿,就见楚怀安沉默地迈步跟上来,于是她便转身,也没注意楚怀安脸上的痛心疾首,心里只觉得怀安公主的诚心简直天地可鉴。
等到青阳观后,两人的额上都沁出汗珠,累得轻喘着气。
有正在扫洒的师兄看见她们,叽叽喳喳围过来,眼神惊奇地看着云缨,大概还没忘记太后说要带她走的场景。
云缨乖乖地一个个问好,然后道:“住持现下在何处?”
其中一个师兄挠了挠头,开口道:“住持应当还在接待一位身份尊贵的客人。”
楚怀安闻言眉梢一皱,什么人还能比得过两个公主尊贵?云缨也有些好奇,但没打算问,正准备带着楚怀安去休息时,却瞥见远处走来的二人。
住持仍是一副仙气飘然的模样,而他旁边长身鹤立的那位尊贵之人,身着挺括玄袍,一来就紧紧盯住云缨。
云缨呆滞地眨眼看着裴忱,似是没想到好不容易出来一趟都能碰见他。
众目睽睽下,裴忱不带分毫犹豫,目不斜视地缓步过来。
山上的气温要低许多,带着丝丝缕缕的凉意,风一拂过,她就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裴忱顿时微微蹙眉,随后解开自己的外袍,伸手把小姑娘包裹在宽大衣衫中。
玄袍迤逦曳地,云缨低首看着身上极不合身的衣袍,视线落在身前正系衣带的修长指骨上,反应慢地渐渐红了耳根。
她余光偷觑身边的众人,只见大家要么抬首望天,要么低头看地,就连楚怀安也一言不发地转过身。
云缨便红着脸颊推开裴忱,挺拔的身躯一离开,周身的风像是没了阻隔似的慢悠悠拂过,给发烫的脸蛋稍稍降温。
她走到住持身前,看见他笑眯眯的模样,停顿了一下,努力忽略掉心里那点羞赧,开口道:“我方才交代了山下的工匠,他们应当明日就会来修缮斋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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