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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这以后,丁香挂水时,无论多渴,不再喝水。
即便如此,因为输液多,出汗少,她还是红着脸又麻烦了一次大叔。
夜幕降临,病人们相继梦乡。
丁香好容易熬过了第一天,浑身酸痛,皮肤又痒,却还是渐渐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有个小小的声音在喊:“手不能动!
针别滑出来了……别压着输液管了。”
丁香下意识地僵着身体不敢移动。
因为一直平卧,肌肉有点木木的,很想翻个身,却丝毫动弹不了。
“快醒醒!
药水要滴完了......”
丁香的眼睛似乎被胶水粘住了,怎么也睁不开。
手如灌了铅,沉重的不能被支配。
她不停地挣扎,试图醒来、试图放松胳膊,却仍然睁不开眼睛,挪动不了手臂。
似乎过了很久,丁香看到高挂着的药水瓶空了,暗红的血渐渐注入瓶底,并一点点上涨......她心中一紧,猛地睁大了眼睛。
床头的铁架子上只有弯弯的铁钩清冷地矗立在昏暗中。
没有盐水瓶,没有药水,没有输液管,更没有鲜血。
她的手依然乖巧的平放在身体一侧,这是白天打吊针时的动作。
她抬抬已经半麻木的手臂,活动了几下,真实了许多。
她的脑袋似乎大了一圈,心怦怦地跳得厉害,被吓得不轻。
丁香庆幸,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梦而已!
她身体发烫,依然发烧,口渴难耐。
她强打精神起身,轻轻起床倒水,喝了几口,复又躺下。
临床的大婶睡得安稳。
床边的大叔卧在躺椅里,头歪在一边,脚跷在方凳上,轻声打着鼻鼾。
生病的人是痛苦的,陪护的人是辛苦的。
无论何时何地,夫妻相伴是幸福的。
爷爷奶奶好吗?照顾爷爷的护工回来了吗?爷爷分不清白昼,夜里如果喊人怎么办呢?自己住院,奶奶会迁怒于爷爷吗?
窗外的秋雨淅淅沥沥下个没完,丁香面朝窗户,路灯的光影映在窗口,雨痕点点滴滴地打在玻璃上,一拨未落,又一拨雨水摔打上来,留下时而模糊时而清晰的痕迹。
她的心莫名的哀伤,没了睡意。
情绪一落千丈,似乎掉进了一个深而空旷的大洞里,孤独感紧紧包裹着她,丝丝渗入肌肤,渐渐啃噬她柔弱的心。
只单形影,心是苦的。
原来,一个人不能了无牵挂,也做不到心如止水。
丁香胡乱念着家人,想着心事,渐渐睡着了。
后半夜,她却睡得不□□稳,梦中是各种支离破碎的记忆,各种残缺的故事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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