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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风吹过,她鼻子有点痒,岁云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两个人谁也没说话。
岁云低头看着地面,思索为什么慕圻会出现在这里,陡然想起刚才女孩说的中医学系会来附近村子出诊,余光又瞥见慕圻溅上些许泥垢的白色球鞋旁的行李箱轮,一切都解释的通了。
慕圻的眉眼一贯清冷,许是连夜赶来的缘故,深邃黑眸中染上淡淡惫意,骨节分明的手指从行李箱推杆移到太阳穴处,昏黄灯光混着冷然月光打在冷白大掌上,蜿蜒青筋根根迸起,在玻璃质感的肤色中有着说不出的幽然和薄凉。
青大安排接送学生来村子里的大巴在上午送完农院后就原路返回,按照路程,估计傍晚才回学校。
慕圻还是孤身一人。
很显然,他不是搭乘学校的大巴过来。
岁云问道:“这么晚,你是怎么来村子里的?”
慕圻没什么语气起伏道,“公交。”
岁云讶然。
他们在村子里,公交只到镇上,村子距离镇上也不近,平时大家都是自己骑车或者走到镇上。
可黑灯瞎火这个点,剩下的一段路程,慕圻是怎么过来的?
没等岁云问,下一秒,她心里隐隐有了猜测。
低头看过去,夜色昏暗,视线模糊,岁云先前没看清,这会儿她才注意到慕圻两边黑色裤脚满是深浅不一的泥土,白皙的手指也可辨出干后的泥土印子,更别提快被黄色泥土包围淹没的小轮子。
素日清然俊朗的人儿,这会竟看出几分狼狈。
岁云心情有点复杂,有说不清的情绪浮现。
慕圻注意到岁云的目光,见她停在自己抬起的手上,他下意识把手缩了回去,眼神避开看向旁处。
路都是平坦的水泥路,不可能会有这么多土能蹭到慕圻身上。
唯一能的,只有两边的田。
慕圻……是走过来的。
看这样子,似乎还摔在田里了。
村里有路灯,但是农村晚上一般没什么夜生活,灯与灯的距离也比较远,光线也不是很好,这个季节,道上还堆着不少农作物屏蔽了视线,稍微一个没注意,可能就一脚踩空,摔到下面的田里。
如果说一分钟前岁云还只是猜测,那么当她看见慕圻凝眉抿唇时,已然确定。
这段时间和慕圻的相处也不是没有一点收获,上次排练校庆节目她意外发现,慕圻这人在紧张的时候,不自觉会抿平唇角。
譬如这会儿,眼前这人一句话不说,又躲开她的视线,莫名有点心虚像是藏着什么事的模样,哪还用她去猜,或是他说。
岁云也识趣没再多问,秉承着接人任务的自觉,岁云伸过手去接慕圻的箱子。
夜色朦胧,慕圻安然立着,眉骨冷寂,蓦的与夜色融为一体,清清冷冷的。
岁云白嫩的手指不经意间从他皮肤上擦过,很细很快的摩挲,快到都没有一个呼吸,可不知是太过敏感又或是谁在紧张,触感却又尤其的明显,有种发麻感。
岁云站在村口许久,手指冰凉,慕圻也好不到哪儿去,但意外的,相碰的刹那,两个人指尖都颤了颤,像是太过灼热般,皆收回手。
诡异地,两人都别开视线。
明明温度很低,可盘旋在两人周围的却是无言的热气,无意的迷蒙荡漾绕心上眉梢。
慕圻半张脸被夜色遮住,表情晦暗不明,“先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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