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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周家宅院里,请到内厅上,始见那周大官人出来,二十六七岁的年纪,生得十分体面,只是眼角眉梢吊着股霪邪。
这般落在榻上,将箫娘上下照一眼,“听说乌嫂子这些日又不住亲戚家,搬回席家去住了?跑来跑去的,也不嫌麻烦?”
箫娘跟前福了个身,笑嘻嘻奉承,“我们原就是命里没定血的人,不比大官人,偌大个家业,就是大官人想舍弃,家里还离不开大官人呢。”
“我说乌嫂,女人家还是好好的,有个安定房住着是正经。”
说话间,周大官人使人拿了五两银子两匹料子出来,“你兄弟别的无甚,银子帮补你两个总是行。
你收好,攒下些,置办点房子地,别总投亲靠友的,总归不可靠。”
“嗳、嗳!”
箫娘忙接了谢过。
客套话说了一堆,就该杀奔正题了。
但见周大官人挥退了小厮,将箫娘招到跟前来,“乌嫂,你兄弟有个烦难事,除了你,可寻不着别个帮忙,你好歹体谅体谅,替我把这事情办了。
事成到我这里来,还予你十两银子两匹好缎子。”
箫娘猜着八九分,仍问:“哟,您老人家还有要我帮衬的事情,真是说出来老天也要笑。”
周大官人探一寸上半身,“这事情,还非你帮不可。
你与元家太太要好,你说话,她还肯听。
你替我跟前说两句好的,我在白马巷里有处闲置的房子,二十八那日,你请她往我那房子里坐坐,可行?”
“哎唷、哎唷唷!”
箫娘佯作大惊失色,把膝裙拍得啪啪响,“不得了,这种事情我敢去说?您老人家是借了我几个胆呀?回头叫元巡检晓得,还不把我脑袋砍了?”
“啧、你瞧瞧,乌嫂素日的胆识哪里去了?这会子又在我跟前乔作张致!”
箫娘便把一把纤腰端起来,慢吞吞摇头,“不是我不肯帮,这是以身涉死的事情。
你周大官人有钱不假,可人家元家是做官的,胳膊到底拧不过大腿……”
“不消说了,事成,我这里还给你十五两银子,五匹好缎子!”
她将眼回眱,腰渐渐松缓,“为了大官人这一片痴心,管他胳膊拧不拧得过大腿,我也豁出我这条命、为您去拧一拧!”
“嗳……这才对了嘛,这才是你乌嫂子的胆量。”
箫娘无端端发笔横财,高兴得脚也没处放,出门连蹦带跳登舆,驶回家去。
正值晌午,莺啼红树,秋意将临,太阳落在银子上,晃得人眼也睁不开。
席泠衙内甫归,进门便用袖管挡挡脸,走近了瞧,实打实的一个五两的锭子,掂起来问:“哪里来的?”
箫娘一把夺回来,捂在心口,眼梢风情地转一转,“周大官人赏的。”
“哪个周大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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