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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一道帘子,沈怀泽来回地踱步,时不时寻问产妇的情况。
他在妇人接生方面原本颇有些造化的,如今他却拿不准了。
空荡荡的房间里有奴婢杂沓的脚步声,产婆焦虑的喊叫声,异样地,却没有产妇痛苦的呓语。
太不对劲了。
盼山年纪小,是个禁不住事儿的。
如今碰上了这么一件事儿,喉咙里跟水壶烧开似的呜呜咽咽。
她很快被人呵斥了一声,“闹什么!”
产婆高声,“拿蜡烛来!”
产婆扬声,“拿剪子来!”
屋子里的金盆轰隆一声被摔在地上,产婆乜了一眼那个哆哆嗦嗦的婢女,心里面也凉了半截——救不回来了——外面柳絮飘飘,林献玉的身上还挂着一层黏糊糊的飞絮,想来是急急忙忙跑过来的。
她的身后跟着秦遂。
两个人简单地问了情况,也皱眉。
产婆满手是血地跑出,人还没跪稳当,脑袋已经重重地磕在地砖上了,“不行——奴婢只是个接生的,哪里有这个本事招魂呀——娘娘的眼睛就这么直愣愣地翻着,像是被阎王爷带去了似的!
别说是让她使力气了,就是喘气儿都难!
老奴——老奴没辙呀!”
沈怀泽也青着一张脸。
他接诊过不少的孕妇,不是没碰到过以芙这种情况,通常情况下服一帖药就好了,她却连药都喂不下去。
现在别说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就连以芙的命也全靠老天爷开眼。
“那要怎么办?”
林献玉心里惴惴着,急得满头是汗。
她又是个拿不了注意的人,茫然地去拽秦遂的袖子,“这可怎么好?这可怎么好?”
秦遂道,“你随我来。”
两人相携着走入产房,在一面竹帘子前停下。
秦遂的眼睛盯着面前的琉璃八角鎏金瓶,却也没往里面看一眼,“咱家哥哥还没死。”
里面的人儿还是毫无生气地躺着。
林献玉嗔怪地看了一眼秦遂,道一声“你说这些做什么”
,轻轻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她掖掖以芙额上的汗珠,“你别听他胡说。”
秦遂高吼一声,“褚洲他没有死!”
林献玉也恼了,“秦遂,你瞎说什么!”
秦遂呵呵笑了两声,“娘娘不是一直想要他身败名裂不得好死吗。
他羞辱你双亲,杀了你的亲眷,他现在还好好的活着!
他是奴才的哥哥,奴才当然不会让他死了!
可是娘娘甘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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