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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弛予料想郁铎睡着了,没有听见他的话,没想到身后的那个人突然动了动脑袋,说:“是。”
说完,郁铎揉了揉脑袋,抱怨道:“什么钻进钱眼里,你小子怎么说话的?”
江弛予假装没有听见这后半句,又把话题拉了回来:“为什么会想买房?”
“没为什么,你上大街上随便拉个人问问,谁不想买房?”
郁铎的脑袋昏沉得厉害,他依旧倚靠在江弛予的背上,微微睁着眼睛,看上去像是随时都会睡着。
“有个落脚的地方,每天都在自家的床上醒来,不好么。”
不用担心明晚睡在哪里,也不用瞧谁的脸色过活,风吹不着,雨淋不到。
江弛予大胆想象了一下这样的生活,笑道:“听起来是挺好。”
“我没和你说过吧。”
郁铎这会儿精神了许多,他望不断后退的街景,像是突然想起还有这么件事儿似的,对江弛予说道:“我有四个爹,厉害吧。”
江弛予摇了摇头,但很快又意识到,郁铎看不到他的动作。
过量的酒精勾起了郁铎的表达欲,他不是很在乎江弛予有没有在听,自顾自地说道:“四岁那年,我妈就和我亲爸离婚了,后来她又带着我结了三次婚。”
郁铎说:“我从小就辗转在各种各样的家庭里,喊不同的男人爸爸,还有好几个已经记不清模样的哥哥姐姐。”
这是郁铎第一次向江弛予说起自己的事,自从江弛予认识郁铎以来,他从未提过自己的家人。
电视上总说,父母关系恶劣对孩子的成长不利,家庭不稳定有害孩子的生长发育,但郁铎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稀里糊涂的长大了。
他这四个爹的经济条件各不相同,在郁铎的成长过程中,有一段时间是出入都有司机,读着私立贵族学校的小少爷,当然更多的时候都是混迹街头的混混,直到高一那年,他的母亲去世,他也因故辍学,从此跟着陈力出来打工。
郁铎的声音很低,断断续续地在身后响起,让江弛予的心里生出了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不过他没有资格安慰郁铎,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能装作浑然不在意的样子:“听上去,你妈和我妈差不多不靠谱。”
“差不多吧。”
想起母亲过去的事,郁铎忍不住笑了,但他很快又说道:“不过她很爱我,一辈子都在为我付出。”
“那你妈妈是怎么…”
说到这里,江弛予突然停了下来。
现在再说这些旧事,不过是徒增伤心,没有任何意义。
“你想问我妈妈是怎么死的?”
郁铎倒是不怎么在意,他的语气十分平常地说道:“她是自杀的,上吊,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没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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