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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择贤眼神微暗,维持着自己形象不易察觉地瞥了一眼张扬的姜从彦。
姜从彦感觉到身上阴冷冷起了一层冷汗,翻了个白眼,呸地吐掉瓜子壳。
什么恶心东西!
哄了他妹妹退了婚便不认账,来这里当起了好人来了。
他再看向站在郑择贤身后的那批鸦青色衣袍的人,只看了一眼心里就升起一股烦躁。
也不知道听那郑择贤说了些什么,急着巴结,便连脑子都不要了。
明明读了不少书,却连商贾小贩都比不上,起码人家还知道诚信经营呢,可是他们呢,劣质低下的挑拨手段都能巴巴上钩。
姜姓少年心中怒意肆虐,抓起一把瓜子,再抬头时便看见清淡淡站在剑柄前的谢源,不禁微微蹙眉。
这人……总是给他一种古怪的感觉,说不上来,但总归不可能是一介寒门。
因此姜从彦表面不动声色,实际上大半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此人看上去籍籍无名,可绝非寻常之辈,若是无法通过蔡阁老的考验,不妨多拉拢一些。
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有眼光”
地看上,谢源的注意力并不在这些人身上,而是凝注在面前的剑上,这柄剑通体纯黑,上端乌木的剑柄一圈圈地缠绕着红绳,末端随着风飘荡。
体型修长纤瘦的少年垂目思索,风吹过他的袍角又轻轻落下。
单说气力,自己和众人相差应当不大,现在即使尝试得到的结果应该没什么不同,或许问题的关键并不在这石中之剑上。
“这位郎君,若是没法子取出来,还请快些下来,未免误了别人。”
谢源轻轻转眸,冷淡幽黑的眸子转向了那位一直如孤鹤般清高的人。
他记得此人是叫郑择贤吧。
他没有在意他的胁迫,缓缓道:“曾有人告诉我,如果迫切地想要得到某个东西,不能将目光一直放在那个东西上,不妨站远一点,从旁边找一找,或许能有更捷径的路。”
他清声说着,不紧不慢地后退了两步,然后伸出右手握在剑柄上。
少年的手玉白而骨节分明,与乌黑的木柄形成了鲜明的黑白对比。
几乎是在下一刻,所有人便听见了那清晰的唰啦——一道长声,没有人能取出的石剑被他轻轻松松地举起在身前。
众人皆是一震,齐齐抬头,张口结舌地盯着谢源手中的那一把剑。
白鹭书院的学子脸上闪过尴尬,不敢置信,而红衣少年哈哈大笑,用力拍着桌子。
感受着周围投来的羡慕嫉妒,其中还夹杂着恨意的目光,谢源微微倾斜剑身,两根纤长手指拂过寒凉的剑沿。
他顺着那阴毒恨意眼神扫向对方,不过一眼便让那郑择贤心中一震,踉跄地向后退了一步。
他的眼神,极其冷淡,像是万古的寒潭。
他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
——
方文庆呼哧呼哧地跟着谢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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