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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0章 心锚归墟（第2页）

那不是她熟悉的、带着几分娇憨或算计的女儿的眼睛。

那双眸子深处，仿佛蕴藏着亿万星辰的倒影，又像是经历过宇宙洪荒般深邃的冰湖。

平静，却带着一种洞穿万物的穿透力，一种…非人的淡漠与宏大。

“太平。”

武则天的声音打破了死寂，威严如常，却隐含雷霆，“你可知罪？”

太平公主在御阶下站定，微微欠身，姿态无可挑剔，却毫无往日的亲昵或敬畏。

“母后，”

她的声音清晰平静，如同玉石相击，回荡在空旷的大殿，“儿臣回来了。

儿臣无罪，只是去了一趟…归墟。”

“‘归墟’？”

武则天凤目微眯，咀嚼着这个古老传说中的词汇，那是万水汇聚、世界尽头之地，“荒谬！

你分明是用了妖法，扰乱大典，惊扰圣驾！

你去了何处？那星图是何物？速速从实招来！”

“那不是妖法，母后。”

太平公主抬起头，直视着母亲威严的目光，她的额间似乎有微不可查的幽光一闪而逝，如同皮肤下隐伏的电路。

“那是‘九重天’的投影，是支撑我们这个宇宙运转的骨架。

儿臣去了第七重天。”

“一派胡言！”

武则天拍案而起，冕旒晃动，玉珠相击发出清脆的碎响。

“什么九重天！

什么宇宙骨架！

朕统御万民，牧守九州，从未听闻此等无稽之谈！

休要再用这些神神鬼鬼之言搪塞于朕！”

“母后不信？”

太平公主的语气依旧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悲悯，“因为您所见的世界，只是冰山一角。

您所掌控的权力，在真正的宇宙法则面前，渺小如尘埃。”

她缓缓抬起手，指尖并无光华，却仿佛引动了殿内无形的弦。

嗡——

一股无形的波动以太平公主为中心扩散开来。

不是声音，不是光影，而是一种纯粹的信息流，一种对空间本质的微妙扰动。

武则天浑身一僵。

她眼前的世界瞬间扭曲、碎裂！

坚固的万象神宫墙壁变得透明、虚化，如同水中的倒影。

支撑穹顶的巨大梁柱，在她眼中分解成无数跳跃的、难以名状的几何符号和能量线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