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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板上覆着薄薄一层月光,像缓慢铺洒的流体琥珀,漫过场夜雾。
岑稚今天晚上统共也没去几个地方,沙发区域和围栏边都找过,哪里都没有。
深夜海风咸涩,裹着潮湿的凉意,顺着敞开的睡衣领口往里钻。
岑稚打个寒颤,直起身把外套拉链封到顶,不远处的谢逢周抬起手对她招一下,问:“是不是这个?”
岑稚连忙跑过去。
手机照明灯将甲板印得明亮清晰,一枚坠着两颗小樱桃的钥匙扣卡在两株盆栽之间的缝隙里。
“对的。”
岑稚弯下腰确认,心情瞬间明媚起来,“就是这个。”
她低头看谢逢周蹲在地上一手撑着膝盖,另只手伸进缝隙里帮她够钥匙扣,后颈短发在照明光线里毛绒绒的。
小狗一样柔软。
兜里手机嗡嗡震动起来,岑稚拿出来看一眼。
方子奈打来的电话。
“岑哥你去哪儿了?”
那边的声音还有点迷糊,估计是半夜睡醒,没见到她人。
“我出来找东西。”
岑稚和她解释,“钥匙扣掉在甲板上了。”
“钥匙扣?”
方子奈嘟囔着重复一遍,记起来,“哦,去年咱们去欢乐谷,程凇哥送你的那个樱桃?”
“嗯。”
岑稚准备说自己马上回去,让她继续睡,视野倏然一暗。
她低头。
谢逢周关掉照明灯,扶着膝盖站起身,把挂在指尖的东西递给她。
岑稚捂住听筒:“谢谢。”
他嗯了声。
等她接过,又把手抄进兜里。
岑稚挂了电话,将钥匙扣妥帖地收入外套口袋,朝楼梯口示意一下:“我先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
谢逢周没接话。
岑稚对情绪感知很敏锐,所以她能察觉到他现在心情似乎不太好。
……刚才不还好好的吗。
人家毕竟帮自己找了半天东西,岑稚觉得于情于理都该关心一句。
“你怎么了?”
谢逢周沉默地往后靠在栏杆上,拎着手机边缘有一下没一下地转,目光散漫地落在她身上,冷冷淡淡。
岑稚以为他不想说。
她心情不好也不想让别人知道。
所以她体贴地没有再问,温和道:“那我先走了,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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