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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申背手逼近沈彬,长鞭在身后的扫起一蓬蓬轻尘,“本山君确实不是人。”
说罢,他用鞭柄用力顶起沈彬的下巴,让他整个后脑贴实在树干上,“说说吧,你和你那两个属下到底要利用她几次?是不是要把她寝皮食肉了才会罢手?”
沈彬看着阿申,“都说佛祖慈悲,没想你一只老鬼竟也有悲悯之心,特意将她遣走,才逼我说出实情。
山君,你是怕小白听了真话后悲痛欲绝,一辈子被仇恨桎梏吗?”
话落,忽觉抵住自己喉咙的鞭柄一松,耳边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喟叹,“看来真是这样。”
“山君是猜到了,”
沈彬见阿申脸上露出凄哀之色,挑起眉峰哼笑,“没错,我那两个手下根本就不是她的爹娘,她的亲生父母早在十五年前就被他们杀了”
“不过这件事,我也是从崔呈秀那里听来的,当时他和陈锦云先我几日从京都出发,两人在一个避雨的山洞中,遇到了一对夫妇。
那夫妻两个是逃难来章台的,在此地无亲无故,男的是个秀才,姓东方,两人还有个孩子,一个不足两岁,没到记事的年龄的女孩儿。”
说到这里,他扬眉,额头浮出几道深纹,“拱卫司出来办事一向要避人耳目,更何况,是事关皇家机要的大事。
一对年轻男女,进城未免会引起他人注意,但若多个孩子,一切就顺理成章多了。”
“故而,他们当下便决定杀掉那对夫妇,取而代之。”
“崔呈秀告诉我,他们杀死那对夫妻前还戏弄了二人一番,问他们,为何要叫这小姑娘东方既白,还说如果老实回答,便饶了这小女孩的性命。
那秀才老实巴交,听了这话,便颤巍巍说出了一句诗文,什么‘相与枕藉乎舟中,不知东方之既白’,酸溜溜的,不知所谓。”
“几年后,陈锦云偶尔提及此事,还是会发笑……对了,她还说,那女人临死前,给女儿喂了糍团,还骗那小姑娘去洞外摘野花,怕她看到双亲的死相”
说到这里,沈彬抬头看向阿申,“真相就是如此,不知和山君的猜测比,哪个更残酷一些?不过对小白来说,最残酷的恐怕还不是这个……”
他压低声音,“她竟然把杀父弑母的凶手当成了爹娘,在心中念了他们这么多年对了,还有别的”
他看向山径上那个越走越近的身影,“仇人已死,血海深仇只能独自背负,无法宣泄,无从解脱,这,可能会成为困住她一辈子的心魔吧。”
说到这里,沈彬笑了,笑声中却满是决绝,“山君,放了我,这秘密我便守一辈子,绝不对小白吐露一个字,不然,你干脆一鞭子了结了我,把我和这秘密一同埋在你碧山便是。”
在山径上和东方既白擦肩而过时,沈彬连看都未看她一眼。
东方既白看着他的背影,快走几步奔至山顶,冲阿申急道,“山君,怎么就放他走了?”
阿申盯她片晌,似是有话要讲,最后却只是笑笑,“小白,你知道的,我不能随意杀人,留着他也是无用,”
说罢,抬手在身边的山石上拍了拍,“找到灵犀了吗?拿来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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