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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答着,幸福地笑了起来。
母亲拿责备的目光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话。
索菲亚用提醒的口吻对她说:
“我们正在谈叶戈尔·伊凡诺维奇……”
“他真是一个好人,是吗?”
莎馨卡高声说。
“我没有一次不是看见他微笑,说着笑话。
而且他的工作又是干得那么出色!
他是革命的艺术家,他像巨匠一样具备着革命的思想。
不论什么时候,他总是朴素地、有力地描绘着揭露虚伪、暴行和奸邪的图画。”
她低声说着,眼睛里带着沉思似的微笑,但这种沉思并不能使她目光中那些谁都不了解、可是谁都一目了然的喜悦的火花熄灭消减。
他们不愿使他们追念朋友的悲哀的心情屈服于莎馨卡带来的喜悦的情绪。
他们纯粹是无意识地维护着这种把自己浸沉于哀伤里面的权力,一面努力把莎夏引进他们的情绪里……
“可是现在他死了!”
索菲亚凝视着她,执拗地说。
莎馨卡用她的怀着疑问似的目光很快地对大家看了一遍,她的眉头皱起来了。
她低下了头,慢慢地整理着头发,不开口了。
“死了?”
过了一刻她高声说,用挑战似的目光又向大家看了一遍。
“所谓死了,这是什么意思?究竟是什么死了?我对叶戈尔的尊敬,我对他,对一个同志的爱,对他的思想所做的工作的纪念,难道都死了吗?这种工作难道死了吗?他在我心里唤起的感情,难道消失了吗?我一向把他看作是一个勇敢的、诚实的人,难道我对他这种看法动摇了吗?难道这一切都死了吗?我想,这对于我是永远不会死的。
我以为,我们常说一个人死了,这种说法未免太急了。
‘他的嘴巴死了,可是他的言语将要永远活在生者的心里!
’”
莎馨卡兴奋起来,重新在桌旁坐下,将臂肘撑在桌上,带着微笑,用一件十分恍惚的眼光望着大家,比较镇静地说:
“或许,我的话有些傻气。
可是,同志们,我深信,诚实的人是不死的;那些给了我幸福,使我能过上像我现在所过的这种美好生活的人,是永远不死的。
这种生活的复杂性、形形色色的现象,以及对我说来好像我的心灵一样可贵的理想的成长,使我感到陶醉。
我们的感情,也许太不肯流露,我们想得太多,这使我们的性格变得有些怪,我们只是用脑子去理解,从来不去用感情……”
“您是碰到了什么好事了吗?”
索菲亚笑着问。
“是啊!”
莎馨卡点了点头,说道。
“我觉得是一件很好的事!
我和维索夫希诃夫谈了一个通宵。
从前,我讨厌他,以为他是一个粗鲁无知的家伙。
而且,他过去的确是这样的。
无论对于什么人,他总是暗暗地怀着恶意的愤怒,无论什么时候,总是把自己放在一切的中心上,嘴里凶狠地、粗鲁地嚷着——我,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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